主持人:
您期待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秦伯益:
我期待先是要有一个统一的退休年龄,然后逐渐过渡到根据情况来适当退休,把院士退休看成一个非常正常的现象。我为什么退休?我没当院士以前老早就在考虑退休了,我60岁前后就考虑退休了,军队像我们的教授是65岁退休,没想到1962年工程院成立,我就评上了院士了,不好马上退休,但是院里一直知道我安排退休,安排退休要安排具体工作,首先把接班人培养起来,要定下来,要有人接我的班,而且他们会做得比我更好,我才放心退休。后来到了70岁,就是2002年我正式向院里反映,口头反映,2004年正式打报告,2005年正式批下来。一切很自然,院里头完全了解我的这种想法。
主持人:
秦院士,最后一个问题,您成为有一句话让大家印象非常深,说院士不应该是花瓶,这是否来自于你的感受,或者写完了以后是一种提醒?
秦伯益:
是一种感受,我从62岁当上院士到2002年70岁写这篇文章,这8年期间,我是很认认真真的做社会工作的,后来我逐渐发现,其实只不过当了个花瓶,我厌烦了,我不愿意再被人家当花瓶了,我觉得我自己有更有兴趣的、更重要的事情是要做。
主持人:
就是别人要利用“院士”这两个字的。
秦伯益:
是的,让被人利用想提高一点品位、增加一点学术味道,没意思。我觉得我最后就是想十几年可以工作的时候了,我不愿意这样的环境当中浪费,人家是浪费青春,我是浪费可贵的晚年,我不愿意了。
主持人:
非常感谢秦院士的提醒,最后是一个极轻松的问题,下一个旅游目的地,您是要去哪?
秦伯益:
下一个目的地,大的地方我已经都玩遍了,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我今后小一点的,新发现的或者新评上的还会去补一点,更多的是要写东西了,因为我能够头脑清楚的写的时间也不长了。
主持人:
好,非常感谢秦院士,谢谢您,再次表达向您的这种尊敬之情,谢谢。好,接下来我们就要关注看完了这两位院士的故事,您也能从秦院士的话语当中,不管是语言思维的象征,透过秦院士的语言就知道,其实他现在的思维也非常非常棒,如果继续干也没有问题,但是九年前他就辞掉了。但是这样的一个个例,能成为我们今后值得借鉴的制度设计吗?我们接下来共同关注。
解说:
今年是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两院院士增选的年份,已经接近年底,投票结果还没有最终出来,但在结果出来之前,相继发生的两则新闻则颇有些让人耐人寻味。
(声音来源:中国之声《新闻晚高峰》2013年11月15日)
王宇澄 复旦大学附属眼耳鼻喉科医院医师:
因为它有271篇论文,申报院士,其中现在发现有57篇都不是正式研究论文。
解说:
王宇澄所举报的是自己的老师,当今耳鼻喉学界唯一一名中科院院士,现年78岁的王正敏,而举报的理由是其申报院士的材料当中,多处涉嫌作假。
王正敏:
这个学生对我基本上就是一个诬陷、诬告了。
解说:
无独有偶,10月底中科院院士候选人,南京大学物理学院教授王牧指控另一名中科院数理学部院士候选人,同校教授闻海虎涉嫌学术造假,并出于避嫌的考虑,王牧在实名举报后甚至提出申请,退出院士增选。
(电话采访)
顾海兵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长期研究院士制度: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涉及到院士造假,或者是抄袭剽窃等等这样的问题,应该说这个时机是带有一定的必然性,另外它肯定要选择一个在院士选举比较热点、敏感的时期,也许他为了施加更大的压力。但是院士本身存在问题,这是一个必然问题。
解说:
根据规定,我国院士候选增选时,候选人一是由院士直接推荐。二是由国内各有关科学技术研究机构、高等全校和中国科协所属一级协会,按组织系统推荐候选人,而后一种推荐方式,在长期研究院士制度的顾海兵看来,往往容易滋生很多弊端。
顾海兵:
由有关的学术机构推荐,但是有个条件,他首先得由政府和各部委有一个初选。所以我们这样就看到了很多官员或者企业家,通过部委或者省级政府推荐成为院士的候选人,所以这样的话,行政力量对院士选举的介入,在天然的注定,院士在一开始就存在了问题。所以我一直主张,就是学术界的事情,应该是学术界自己来解决。所以我觉得应该和行政分开。
解说:
让学术荣誉始于学术也回归学术,去行政化也许是破解目前和院士制度伴生的现实问题的一个有效途径。
白岩松:
深化改革的决定当中,已经明确说出了院士退休包括退出的机制,但是现实生活中到底应该如何退休、怎样退出呢?接下来连线21世纪教育研究院的副院长熊丙奇。熊院长您好。
熊丙奇 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
你好。
白岩松:
您是怎么解读接下来该如何退出?怎样退休呢?
熊丙奇:
如果单从退休和退出制度来看,退休指的就是到了一定的年龄,他应该从学术岗位上退下来,包括在大学和科研机构的学术岗位,以及在中科院和科学院担任的职务。这个退休的话,如果院士有学术不端或者违法犯罪的行为,他应该退出要被淘汰出来,不再担任这个院士,这就是退出了。
白岩松:
也就是说您说的退休机制,并不是一个我们传统理解的这种年龄概念是吗?
熊丙奇:
是,应该来讲,我们目前的院士他跟我们其他的教授的退休年龄不一样,一般他现在当选之后,他一直是终身制的,因此大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退休的问题。而在我看来,这背后其实是院士的利益化的问题,因为本来院士是一个最高的学术荣誉,他其实不应该跟具体的利益挂钩,因为有利益挂钩,导致了院士这样的申报、管理、退出都存在严重的利益化的问题。
白岩松:
熊院长,这个问题您也一定注意到,但是各地在抢唐僧肉一样的抢院士,要往自己这贴金,怎么去解决这样的需求?
熊丙奇:
实际上就是刚才我讲的问题,其实本来院士是一个国家最高学术头衔,学术荣誉,现在我们在学术头衔或者荣誉上,附加了很多的学术利益和经济的利益,正是因为院士利益化了,导致各个地方包括学校、科研机构、政府部门都在抢院士,使得院士当选之后,他有很多的利益伴随其中,导致了他的申报、管理都存在严重的利益化。所以说现在我觉得最关键的问题是去院士利益化。
白岩松:
好,时间的原因,熊院长只能说到这了。今天我们是共同提出问号,需要现实提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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