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鼠疫于14世纪40年代末在欧洲暴发。图片来源：CPA Media / Alamy

黑死病是中世纪欧洲暴发的一种腺鼠疫，曾导致60%的人口死亡。一项12月4日发表于《通讯-地球与环境》的研究指出，一场1345年前后发生的火山活动，可能是引发黑死病的导火索。

鼠疫杆菌通过叮咬啮齿动物身上的跳蚤传播，最终导致人类患病。目前尚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引发了欧洲14世纪的这场疫情，但历史资料表明，从黑海到意大利的谷物运输可能起到了一定作用。

德国莱布尼茨东欧历史与文化研究所的Martin Bauch表示：“黑死病是中世纪的核心事件之一。我想弄清楚，为什么偏偏在1347年，意大利需要进口这么多的粮食？”

为探究这一问题， Bauch与英国剑桥大学的Ulf Büntgen回顾了树木年轮、冰芯及文字记载中的有关气候的证据。

日本、中国、德国、法国和意大利的观测者都独立记录到，在1345年至1349年间，日照减少、云量增多。Bauch与Büntgen推测，这很可能是在一个未知的热带区域的一次或多次富含硫的火山喷发造成的结果。

来自格陵兰和南极的冰芯数据，以及在欧洲8个不同地区采集的数千份树木年轮样本，也共同指向可能发生了一场剧烈的气候事件。

此外，研究人员还发现了一份官方档案：面对寒冷天气和农作物歉收引发的饥荒，意大利当局于1347年启动了一项紧急计划，从亚速海周边金帐汗国的蒙古人那里进口粮食。

“他们采取了高度专业、理性且高效的行动，在饿死人之前，通过进口粮食成功缓解了粮价飙升和迫在眉睫的饥荒。”Bauch说，“正是因为出色地预防了饥荒，才让鼠疫杆菌以‘偷渡者’的身份随粮食一起进入了意大利。”

Bauch说，人们当时并不了解黑死病的真正起因，只是将其归咎于“星象排列”或“地震释放到大气中的有毒气体”。

Bauch补充道，尽管腺鼠疫最终也可能传入欧洲，但如果没有采取这种大规模的粮食进口，人口损失或许会小一些。“我的观点并非反对为防灾做好准备，而是提醒人们：在一个领域采取的有效预防措施，可能会在意想不到的领域引发新问题。”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Aparna Lal认为，黑死病传入欧洲很可能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她指出：“粮食价格上涨、广泛记载的饥荒，加上寒冷潮湿的天气，可能导致人们因营养不良而免疫力下降，并造成行为模式的改变，比如长时间待在室内、与他人密切接触。”

不过，Lal也强调，要厘清因果关系仍需更多研究。“文献确实记载了火山喷发造成的短期扰动对当地天气模式产生了显著影响，但要说这些就是导致黑死病传入欧洲的直接原因，还需要更多证据。”（赵婉婷）

相关论文信息：

https://doi.org/10.1038/s43247-025-029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