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凌旭
对于没有明确观影目标而又稍微有些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催眠大师》至少是一个相对保险的选择。之所以这么说,原因在于,我看这部电影的决策情境就是这样的。抱着“平平淡淡,至少不会是个烂片”的想法选择这部电影,走出影院的时候至少不会觉得即使这电影票是团购的也还是心疼钱——如果我看了同档期的某部青春片大概会如此。再加上离场后脑海里还回荡着莫文蔚的一首you must love me,简直让人觉得值回票价。
在这部电影刚发布海报的时候,就有影迷发现这海报有些眼熟。无论是色调还是演员在海报中的位置来看,《催眠大师》的海报都与克里斯托弗·诺兰的《致命魔术》颇为相似。及至观影结束,就发现《催眠大师》与诺兰,或者说,导演与诺兰之间的渊源远不止海报相似这么简单。在叙事结构方面,徐峥和莫文蔚之间一层嵌套一层的催眠,不能不让人联想起诺兰的另一部作品——《盗梦空间》。
影片一开始就把观众引入惊悚紧迫的气氛之中,护着小女孩儿的老妇人与贞子状的神经女人在空荡古屋内外对峙。演员的表情、步伐和节奏感一气呵成。观众坐席上的我简直以为那位年轻女人是需要被心理医生也就是徐峥治疗的病人,可结果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其实是你自己。”徐峥帮助老妇人解开了多年来的心结。镜头转到在大学里阶梯教室的演讲,徐峥对着满座的听众充满自信地微笑。一个成功的心理医生形象就此确立。
恩师吕中向徐峥推荐了一个颇为棘手的病人,徐峥的朋友也曾医治过这个病人,但无计可施,便拜托他。然后,电影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徐峥和莫文蔚的对手戏了。从莫文蔚背对徐峥转身前的倒数“3、2、1……”开始,就是催眠的连环嵌套。
导演在影片中设置了好几处伏笔,敏感的观众应该都会留意到。吕中和徐峥一道午饭,开车前徐峥忽然反悔,停下来说:“我知道有家馆子很近,干脆我们走着过去吧。”他怎么了?莫文蔚为什么要偷偷翻看徐峥收到的关于自己的资料?在洗手间里,徐峥为什么那么怕水?为什么办公室楼上总是传来装修声?是莫文蔚看到的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在作祟吗?这些疑惑在故事中都一一得到了解答。
本来,有许多观众如我一样,抱着看惊悚片的心态进场,思考的大概只是莫文蔚为什么能看到鬼。当莫文蔚反复听见弹珠声和床下忽然伸出一只手,胆小如我已经惊吓到极致,同行的朋友当即表示以后再也不敢思考为什么楼上会传来弹珠声,晚上更不敢探头看床下了。可导演要说的故事并不是这个。导演用一个设计巧妙包装精美的悬念结构,讲述的实际上是一个关于原谅的故事。点题的是莫文蔚的那一句:“其实没有人能够原谅你,除了你自己。”所以,看到最后,这是一个充满了悬念惊悚的温情片。
有一点不得不提,作为一部悬念迭起的影片,导演考虑到绝大多数观众的智商,安排了吕中向徐峥(也就是观众)详细解释了整个催眠过程。导演的这一考虑确有必要,但这部分的时间安排却有点过了,如果能够简洁些,整部电影的节奏感会更好一些。
看过这部电影之后,对心理学或者催眠略感兴趣的观众已经跑去查阅相关书籍了。你会怎样呢?
《中国科学报》 (2014-05-16 第20版 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