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茨教授（左）与作者合影
■郭英剑
任何一所高校，都有著名教授。高校大都会把最高的荣誉授予这些著名教授，以表彰他们为高等教育所作出的杰出贡献。在美国，包括哈佛大学在内的不少高校所设立的最高荣誉是“校级教授”（University Professorship）。据哈佛称，“校级教授”主要用来表彰那些在跨学科研究中作出了突破性重大学术贡献者。自1935年设立此项荣誉到现在为止，哈佛的“校级教授”不过24位，由此可见获得此项最高荣誉之难。
而盖茨教授，就属于这为数不多的“校级教授”中的一员。在到哈佛不久，经由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著名学者张敬珏教授的介绍，我与盖茨教授建立起了联系。在此后不到两个半月的时间中，我两度拜访盖茨教授。
盖茨教授现在主要的工作所在地位于哈佛广场的Mt. Auburn大街104号，那是一座带有哈佛传统深红色的小楼，虽然和其他大楼连在一起，但单门进出相对独立。上到3楼的后楼，电梯门一打开，就是盖茨教授担任院长的哈佛大学W.E.B.杜波依斯非洲与非裔美国研究院。
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盖茨教授非常热情，关切地问我在哈佛的情况怎么样，有无需要帮助的地方。在盖茨教授站起来时，我注意到，他手拿一根拐杖，步履有些蹒跚。我也这才想起来，据资料介绍，他14岁的时候，由于玩耍触身式橄榄球时不慎伤及臀部而致使骨骺滑脱，受伤后不幸被误诊，虽然后来治愈，但导致他终身残疾，右腿比左腿短了2英寸，因此需要借助拐杖才能走路。
但身体的残疾并未能阻止盖茨在求学道路上一马当先，而他的求学历程本身就是一曲励志之歌。1968年，盖茨18岁从中学毕业，随后上了西弗吉尼亚的波托马克州立学院，一年后转入耶鲁读书，于1973年以优异成绩获得了文学学士学位。随后他就赴英国剑桥大学求学，于1979年获得了英国文学专业的博士学位，成为该校有史以来第一位获得博士学位的非裔美国人。随后，盖茨分别在美国耶鲁大学、康奈尔大学、杜克大学任教。1991年他到哈佛大学任教，并从此担任非洲与非裔美国研究院的院长，迄今已22年。在此期间，他还曾经担任哈佛大学非洲与非裔美国研究学系的系主任。
作为一名学者和文学批评家，盖茨教授的首要贡献还是在文学研究领域，特别是在非裔美国文学方面。在文学批评方面，他充分利用了当代流行的理论，如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符号学、文本分析、身份政治等，把他们与非裔美国文学传统结合起来研究，既拓展了西方文学经典的范畴，也发展了新的文学解读方式。
盖茨教授主编有《诺顿非裔美国文学选读》（1996），在学术界有很大影响。但他最重要的著作是《能指的猴：非裔美国文学批评理论》，该书在出版后第二年即1989年获得了全美图书奖。
盖茨的影响力绝不仅仅是在大学，而是在整个美国社会。说他是继20世纪上半叶最有影响力的黑人知识分子杜波依斯与著名的美国民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之后最伟大的美国黑人学者，一点都不过分。
作为美国当代黑人公共知识分子，他不仅在黑人文学及其研究领域中是代言人，他还是整个黑人文化以及黑人社会的杰出代表，致力于为非裔美国人争取在社会上以及教育上的平等权利做贡献。他的文章主要刊登在包括《纽约客》、《纽约时报》等的美国主要媒体上。他主持了好几档美国公共广播公司（PBS）的电视系列节目，著名的有《非洲世界奇观》等。就在去年，即2012年，PBS还播放了由他主持的一档电视系列片，名为《发现你的根——与盖茨面对面》。
在当今网络化的时代，盖茨创办了一个学术网站（TheRoot.com），这实际上是一本网络杂志，主要探讨非裔美国社会的问题，特别强调从非裔美国人的角度看待问题。目前，这个网站已经成为非裔美国研究以及非洲学研究领域的第一个综合性的学术网络资源库。
但我以为，盖茨教授最值得一提也是最值得称道的成就，其实还是他充分利用谱系学以及现代DNA测试技术，追溯一系列非裔美国人血统来源所做的学术研究。这一研究就反映在他主持并担任联合制片人的两集纪录片《非裔美国人的生命之源》之中。在现实生活中，盖茨教授自己主动做DNA检测，为此提供了自己的基因图谱。后来经检测发现，他自己有超过了50%的欧洲血统，属于白黑混血儿的后代。在影片之中，当很多人了解到自己的祖先时，特别是了解到自己的祖先身为奴隶时，大都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作为21世纪最有影响力的黑人知识分子，盖茨教授可谓名扬天下。迄今为止，盖茨教授获得了来自世界各地的51个荣誉学位，荣誉称号无数。1997年，他被《时代》周刊列为“25位最有影响力的美国人”之一。1998年荣获国家人文奖章。2013年5月毕业典礼，哈佛邀请著名的黑人脱口秀主持人温弗瑞·奥普拉来时，奥普拉就是挽着盖茨教授的胳膊入场的，而且在讲话时称盖茨教授为自己的导师。由此可见，盖茨教授在美国特别是非裔美国人心目中的地位。
就是这样一位享有世界声誉的学者，在2002年曾描述自己说，“我是一个文学批评家……此外我想说我是一位教师。这两者同等重要”。今年年仅63岁的盖茨，无疑将作为当代美国黑人文化的先驱而被载入史册。我想，正是由于有着盖茨这样的学者和教师，才成就了今日辉煌的哈佛大学。
《中国科学报》 (2013-07-25 第8版 校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