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13-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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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天人的力量

 
神舟软件嵌入式团队部分成员合影


 
程胜与团队讨论
 
11年,在一个人的生命中,不算太长;但对于坚持做一件事的11年而言,则真的不算短。从一个只有几个人组成的预研课题组,到如今国产嵌入式软件领域的中坚力量,他们最骄傲的就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航天人,这是他们力量的源泉。
 
没事,我顶着他
 
来嵌入式事业部只有三年多,魏明已经是事业部的技术骨干,是神软公司首届“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对于自己如此快速的成长,魏明感慨是中国航天事业的发展给了年轻人很多机会。和众多年轻人一样,从北京大学硕士毕业的魏明怀着航天情结,加入了嵌入式事业部。航天领域里传帮带的传统,他在这个团队里深有感受:只要你敢问,我就敢讲;只要你愿意做,我就在后面顶着你。
 
刚来没多久的时候,一个写A级软件的任务因人手不足而面临搁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魏明挺身而出说“我来写”。此时的魏明毕竟太年轻了,便有领导出来反对,“A级软件是影响飞行的,一旦失败了怎么办?”
 
这时,一个老员工说:“没事,我顶着他。”这句话对魏明来说,是一剂强心针,至今仍感怀于心。
 
说话的是李红兵,事业部的技术总监,是年轻人口中的“李老师”,得到这个称呼不仅是因为他有干了20多年航天的“老资历”,还因为他过硬的技术。只要有长时间没解决的难题,都会想到请他出马,型号里的人都尊称他为“李老师”了。而团队里的年轻人则管他叫“技术控”,因为他对技术很痴迷。“李老师”对航天的热爱也是让大家很感动的,他说:“只要型号有事,任何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肯定马上就到,不管我在哪。”所以程胜又管他叫“拼命三郎”。
 
魏明说,这个“顶”不是简单一个字,包含更多的是责任。航天安全大于天,放手让年轻人去干绝不是为了偷懒。对魏明来说,第一次接受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免不了紧张的,好在李红兵坐在他身边,一个个要点详细地讲,把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和教训悉数传授。当魏明写完代码后,按制度会有二岗人员专门进行代码检查,但是,作为技术总监的李红兵一把抓过代码,加班去看,及时解决问题。
 
“我们每一个软件,表面上是一两个人在写,实际上背后有专家、有一个团队在帮你保障,这样才保证了航天大工程的零失误。”魏明感慨地说。
 
对此举,李红兵的想法很简单,他说我不顶,后面的年轻人怎么能上来?
 
偏执的狂态
 
在年轻人眼中,程胜很多时候是严厉的领导,尤其是谈到技术指标和产品状态时,他的“精”和“专”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欣赏乔布斯,要求我们在做产品时要有精益求精的偏执的狂态。”他的队员们这样评价他。
 
这种“偏执”在魏明第一次和程胜谈话时便留在了他心里。程胜和他刚招进来的员工进行了一次这样的谈话:
 
“你想搞编译器吗?”
 
“想。”
 
“你熟悉什么编译器?”
 
“熟悉GCC。”
 
“那你知道GCC有多少行代码,可以支持多少个平台吗?”
 
魏明一时语塞,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一直用的东西,竟变得陌生了。
 
这番谈话告诉他,做航天技术和做民用技术是完全不一样的,航天是很实在的,一个螺丝就是一个螺丝,一万行代码就是一万行代码,来不得半点搪塞与懈怠。项目管理文档的每一个字数都要精确到个位数,每一份代码都有详细的注释。
 
软件的可靠性是靠研发流程来保证的,每个环节都要严格地评审和审查,从需求分析到设计、编码、测试,到产品成熟,都有严格的规范。航天软件还要单独做大量的安全性分析,要做最严格的测试。“民用的软件如果有问题可以打个补丁,而我们的软件一旦飞上天了就没办法改了。”所以,即使有一万行,他们也要保证每一行代码都一定要测到、验到、看到。
 
航天有句话说:“质量不是测出来的,而是管出来的。”作为管理者的程胜尤其深感压力,他说,他们就像去靶场一样提着脑袋干活,因为,“航天其实是很脆弱的,稍有点失误可能就会导致整个型号失败”。
 
由此,我们明白了,他们的“偏执”源于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军令状。
 
干自己的事,让别人没事干
 
都说航天人特别能吃苦,黄察夫感触最深的是航天人特别能加班。作为核高基等国家重大专项研发的核心人员,他先后深入七七一所、一院十二所等型号单位,完成重大型号的神舟OS操作系统的应用验证。
 
航天工程一线的工作没有行外人想象得那么惬意,朝八晚十是工作的常态,“非常6+1”是大家共同走过的历程。一周工作6天,剩下的1天也往往是要工作的,因为航天软件作为基础支撑,必须及时解决工程过程中所发生的问题。
 
在嵌入式事业部,技术骨干都是从型号工程里成长起来的。“我们做这个软件是为型号提供支撑的,你们必须得进入型号了解他们在做什么,怎么回事。另外真正的航天精神也只有跟着一线的型号队伍才能体会到,这个过程坚持不下来,不能成为我们的骨干。”程胜说,事业部里的所有骨干,包括他自己,都在型号里呆过,一去就是半年以上。
 
对此,崔小磊也深有感受。作为一名加拿大麦克马斯顿大学计算机系硕士的海归,他并没有得到特殊“照顾”,照例被派到型号单位常驻,整整半年的时间,几乎没有休息过,女朋友因不理解而离开了他,经过思想斗争,他还是选择了留下,并以“最佳敬业奖”诠释了对这份事业的热爱。
 
大家都知道,嵌入式事业部招聘时有一个特色,有新员工应聘,面试官都要问:“你来航天的目的是什么?想拿高工资、想舒服,建议你不要来。我们航天干活很累,有可能连续几个月都加班,你能不能受得了?”三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黄察夫面试时也被问到了这样的问题,不善言辞的他简单地回答:“能。”
 
三年来,他确实是这样干的。甚至自己的活干完了,别人没干完的事他也帮着干,因为组内只要有一人没干完,拖的就是总体的进度。在嵌入式事业部,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把这项共同的事业当成自己的事,这是航天人特别能加班的原因。
 
所以他说:“干自己的事,让别人没事干。”
 
让自己更有力量
 
工作之余,集体活动时大家干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爬山,他们喜欢那种会“当凌绝顶”的气魄,“对新员工说,有条件要一起去爬一次泰山,没条件也要一起去爬一次香山,而且一定要在山顶上留个影,证明我们征服了一个高度”。这跟航天精神恰好是吻合的。
 
兴趣跟事业一致,是何等的幸运。嵌入式团队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幸运儿。也只有有着相同信念的人才会聚集到一起。
 
从11年前那个小课题组开始,他们在“兼职”的情况下,因为对软件技术的痴迷,凭着一腔热血,怀着要为中国航天、中国软件做点什么的心愿,一头扎了进去。
 
如今,这个传统一直没有改变。在嵌入式事业部,从来没有要求加班的通知,然而,很多的周末和节假日,不管是傍晚还是深夜,大家都会发现,公司2号楼二层嵌入式产品事业部办公区的灯还亮着,而噼里啪啦的声音总会不时从耳边飘过。他们在进行一个个软件模块的修改和重写,或者进行难题的攻关与探讨。
 
程胜说,他选人才最关注的依然是事业心和责任心,因为做基础软件不是短平快的事,需要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时间的努力,这么一个持续的研发过程,厚积而薄发,需要你能忍耐得住。
 
“靠什么忍耐得住,就是靠对事业的热爱、使命感和责任心。”
 
作为领头雁的程胜希望每个人都能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而成为专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踏踏实实去做,没有十几年的积累,是不可能有发言权的,特别是在航天领域,这个过程是必不可少的。
 
科学是没有捷径的,工程也是没有捷径的。在我们跟国外还有很大差距的现在,唯有迎头赶上。在这份充满希望的事业里,只有努力过,才不会后悔。
 
所以他们说:“内在的充实比外在的光环更重要,更能让自己有力量。”
 
《中国科学报》 (2013-03-12 第6版 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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