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基于小鼠研究和医疗记录的新研究表明，曾成功遏制新冠病毒肆虐的创新mRNA疫苗，或许也有助于癌症患者对抗肿瘤。

在近日柏林举行的欧洲肿瘤内科学会上，一个研究团队宣布，在开始服用激发免疫系统对抗肿瘤的药物前，恰巧接种了mRNA疫苗的癌症患者比未接种疫苗的患者显著活得更久。该团队的实验表明，mRNA疫苗可以增强免疫系统，使顽固的肿瘤对治疗更敏感。

在美国政府撤回mRNA技术资助之际，这项研究突显了该技术尚未被充分发掘的潜力。美国马萨诸塞州总医院的肿瘤学家和免疫学家Ryan Sullivan说：“我认为这些数据非同寻常。”尽管对癌症患者数据的分析是回顾性的，但他指出，新冠疫苗接种与提高生存率之间的关联“非常强”。

美国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的免疫学家Mark Slifka说：“我对这些结果持谨慎乐观的态度。”这项研究仍需通过前瞻性、随机性的临床试验加以验证。美国德克萨斯大学安德森癌症中心的放射肿瘤学家、该研究的主要作者Steven Lin表示，相关计划已经在筹备中。

该研究团队此前的研究表明，在小鼠模型中，一种通用的mRNA疫苗增强了一种名为检查点抑制剂的免疫治疗药物的抗肿瘤效果。安德森癌症中心的住院医师兼免疫治疗研究员Adam Grippin在大会上介绍了该研究团队的新数据。他说，这些结果于7月发表在《自然-生物医学工程》杂志上，为mRNA疫苗可以促进癌症免疫治疗的想法“真正奠定了基础”，即使mRNA疫苗不针对任何特定肿瘤蛋白。“我们的下一个问题是，如果这是真的，那新冠疫苗的效果呢？”

为了找出答案，Grippin和同事分析了2019年至2023年期间在安德森癌症中心接受皮肤癌和肺癌晚期治疗的1000多名患者的记录。在开始使用检查点抑制剂进行免疫治疗后100天内，接种新冠肺炎mRNA疫苗的人比没有接种疫苗的人活得更久。对于肺癌晚期患者，生存率中位数几乎翻了一番，从20.6个月上升到37.3个月。

Grippin说，他和同事“用了尽可能多的统计方法”来排除潜在的混杂因素，但生存率和新冠肺炎疫苗之间的关联仍然存在。例如，接受非mRNA流感和肺炎疫苗的患者，其生存率不比正常接受免疫治疗的患者的平均值高。

这些疫苗主要由编码新冠病毒（SARS-CoV-2）表面刺突蛋白的mRNA构成，旨在特异性激发针对病原体的免疫反应。但根据实验室研究，Grippin和同事认为，在癌症患者体内，mRNA疫苗“就像警笛一样”。它会促使被称为细胞因子的免疫信号蛋白的释放，包括I型干扰素——这种蛋白质是导致人们在接种疫苗后经历许多强烈副作用的原因。实验数据表明，干扰素则反过来激活肿瘤内的免疫细胞，并促使它们进入淋巴结训练其他免疫细胞通过血液回流并攻击肿瘤。

肿瘤通常通过表达PD-L1蛋白质来应对这种攻击，该蛋白质旨在抑制免疫系统。但检查点抑制剂能够阻止免疫细胞与这些蛋白质结合。Grippin说，这挫败了肿瘤的逃避企图，并有助于“释放免疫系统杀死癌细胞的力量”。

早期的小鼠研究表明，任何基于mRNA的疫苗都可以产生类似的效果。“编码什么并不重要。”Lin指出，mRNA似乎是引发炎症细胞因子激增和免疫系统攻击的“关键”因素。他解释说，在未来，科学家或许会设计出一种比靶向刺突蛋白的mRNA疫苗效果更好的通用疫苗。

但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分子生物学家Jeff Coller说，已经批准的产品，如当前的新冠肺炎疫苗，可以“振奋”免疫系统，并使癌症患者对免疫疗法更“敏感”，这种想法“真的很令人兴奋”。这比针对肿瘤的个性化mRNA疫苗要便宜得多。

接种新冠mRNA疫苗似乎可以增强一种癌症免疫疗法的有效性。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