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云
读了《中国科学报》1月9日大学周刊5版《免费师范生政策“七年之痒”》一文，本人深有感触，免费师范生政策的确存在一些缺陷与不足，须要调整与改进。
为了吸引优秀师范生到中西部农村学校任，教育部从2006年开始招收免费师范生。不少局外人总是热衷替免费师范生算省钱经济账，其实免费师范生最大的好处不是免费，而是一旦被录取为免费师范生就能得到稀缺的公办教师岗位。2007年5月14日出台的《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生教育实施办法》明确要求“有关省级政府要统筹规划，做好接收免费师范毕业生的各项工作，确保每一位到中小学任教的免费师范生有编有岗”。换言之，只要免费师范生毕业后上岗任教就可成为“有编有岗”的公办教师。对于众多就业艰难的师范毕业生来说，最让他们羡慕的，不是“免费”，而是公办教师金饭碗。
这就使人不能不担心一些免费师范生报考者就是为了追求“有编有岗”的公办教师金饭碗，而不是为追求到农村学校当个好老师，进行无私奉献。他们将来毕业在农村学校混了几年后，就会设法跳槽到条件好的城市学校任教或改行，这与免费师范生的培养目的南辕北辙。
教育部6所直属师范大学已招收免费师范生的人均补助标准是每人每年1.2万元。从公平角度讲，免费师范生本来已享受人均1.2万元“两免一补”（即免学费、免住宿费和补助生活费），同时还给免费师范生公办教师的岗位，这种双重超优厚待遇使普通师范生在学业、择业和今后发展中明显劣于免费师范生，使普通师范生输在起跑线上。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实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从教育公平和“共享”的角度来看，即使要用稀缺的、高含金量的公办教师岗位来吸引师范生到农村学校任教，也理应面向所有的师范生，不管是免费师范生还是数量多得多的普通师范生，只要谁品学兼优且愿意到中西部农村学校任教，就给谁公办教师岗位。换句话说，公办教师岗位不由免费师范生独享和垄断，这样才符合十八报告提出的“共享”理念。
考生高考成绩与大学学习成绩并不都是正相关，也就是说高考成绩好并不意味着在大学成绩好。从免费师范生招生角度来看，尽管免费师范生招的都是高分考生，但也会有一些高分考生不适应大学的学习而表现平庸。如果这些平庸的学生还能继续享受免费师范生每年人均1.2万元的“两免一补”，甚至毕业后还能得到公办教师岗位，既有违反教育公平之嫌，也会难以让普通师范生，特别是其中品学兼优的师范生心服口服。
从教育公平和人才培养的角度讲，免费师范生不应从应届高中生中招生，而从普通师范生中的大二学生中招生更合适。普通师范生在大学头两年成绩优异者均可向学校提出申请，经学校和教育主管部门考核录用后转为免费师范生，在大三、大四享受免费师范生“两免一补”待遇。届时，学校将退还其在大一、大二期间所缴的学费、住宿费等费用，并补发生活费。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免费师范生政策由所有在校大二师范生共享，只要本人品学兼优且愿意到中西部农村学校任教，就可转为免费师范生，享受“两免一补”待遇。这样，免费师范生招生政策显然更公平、更合理。
由于免费师范生一不用交学费，二不用担心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因此一些学生缺乏学习的积极性，其中也不乏个别混日子、混文凭的学生。如果教育主管部门仍坚持从应届高中生中招收免费师范生，那么必须取消免费师范生待遇的“终身制”，引入淘汰竞争机制。
笔者建议，免费师范生完成大二学习后，应把其中20%学习成绩排名最后的免费师范生淘汰下来，不仅取消其“两免一补”待遇，转为收费师范生教育，而且其毕业就可享有的公办教师岗位也随之取消。同时，把空出的20%免费师范生名额面向所有在校大二师范生重新招考免费师范生。这样可打破免费师范生待遇的“终身制”，使免费师范生也有被淘汰的可能，促使免费师范生奋发学习。同时，淘汰20%免费师范生所空出的名额也可为其他普通师范生带来一线希望，使他们能靠努力学习转为免费师范生，体现教育公平。
（作者系西南政法大学经济学院制度经济学研究所客座教授）
《中国科学报》 (2014-03-20 第7版 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