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晓
四川省芦山“4·20”7.0级强烈地震发生后,有关地震的科学研究再次受到关注。公众将大多数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临震预报上:地震究竟通过什么方式才能进行准确预报?要回答好这个问题,离不开地震基础科学的研究。
相对于地震监测台网、预警、应急系统等应用性较强的研究领域,诸如活动断裂带一类的地质学研究可以看作地震基础科学研究。然而,纵观我国不长的地震科学研究历史,可以看到,地震基础科学研究仍然以功利的思想作为主导。
活动断裂带研究便是极为典型的例子。20世纪初,甘肃海原地震引发了以翁文灏为代表的第一代地质学家的关注,并形成“活动构造地震说”。在1950年到1980年世界地震发生高峰期间,我国又形成以邓起东为代表的第二代活动断裂带研究队伍,并得到了政府的支持,收获一批丰硕的成果。随后的一段时间,地震相对平息,国家层面资助的活动断裂带研究也随之中断,研究队伍进而受到影响。直到21世纪初,日本、我国台湾等地发生城市直下型地震,造成严重损失,我国活动断裂带研究才又一次得到了发展的机遇。
在我国,以活动断裂带研究为代表的地震基础科学研究总与地震发生的频率息息相关。也就是说,地震多了,基础研究得到支持便向前迈进一步;反之,地震少了,基础研究成果也因为经费支持减少,研究水平停滞不前。
要搞好地震科学研究,基础科学绝不能像这样“挤牙膏”似地前进。
首先,基础科学研究本身具有一定的前瞻性。没有地震发生,地震科学研究很难有一手的现场资料。但是,假如研究总是在地震后开展和推进,就难以形成对陆地变化前瞻性的掌握。
其次,中国国土广大、地形地貌相对复杂,地震基础科学研究工作至今仍然比较薄弱。未来,要全面掌握大陆内部地壳活动的特点,还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和精力。在短时间内看似稳定的区域内,也要作好进行长期研究的准备。
再者,地震基础科学研究需要有一支稳定的技术队伍。一方面,地震基础科学研究的进展也要依靠这支技术队伍在实践工作中代代传承,另一方面,只有长期、稳定的实践工作,才能源源不断地培养出具有一定水平的研究人员。
当然,中断连续的研究进程也会浪费不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因此,地震基础科学研究需要得到长期、稳定的支持。
值得庆幸的是,2004年以来,我国再次投入巨资启动全国活动断裂带研究工作——“大城市活动断裂探测和危险性计划”。2010年,“喜马拉雅计划”中与活动断裂带相关的研究工作也将规划做到了2020年。
希望这一次的支持不是因为近期全球迎来新的地震发生高峰期才获得的,希望决策者能真正从历史上吸取教训,重视地震基础科学研究,长期、稳定地支持这项研究,使研究成果更好地服务于国民经济建设与防震减灾事业。
《中国科学报》 (2013-04-26 第1版 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