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科学家从埃塞俄比亚北部一处沉积洼地中发掘出的13颗磨损、风化的牙齿，为人类进化史上缺失的一章提供了新线索。这些牙齿化石的年代可追溯至280万年前至260万年前，表明人类所属的“人属”可能曾与另一古人类物种—— 一种尚未被命名的南方古猿共存。这项8月13日发表于《自然》的研究揭示，这种南方古猿是著名的“露西”的近亲，生活的年代在“露西”之后，当时正值人类祖先开始大量制造工具并进化出更大脑容量的关键时期。

“这项研究填补了一个化石记录非常稀少甚至完全空白的时期。”美国纽约大学的古人类学家Shara Bailey表示，“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

大约300万年前，在东非地区，“露西”所属物种南方古猿阿法种似乎已经灭绝，这是一种约1米高、能直立行走的猿类。100万年后，该地区生活着两种不同的古人类，一种是早期人属，包含了现代人类的祖先；另一种是傍人属，以巨大臼齿和颧骨为特征，代表着演化上的一个“死胡同”。

长期以来，学界普遍认为，在某个阶段，南方古猿的某个分支发生了分化，同时产生了傍人属和人属。但上世纪90年代发现的另一个物种——大约生活在250万年前的南方古猿惊奇种，表明分化过程实际上很复杂。

科学家迄今尚未厘清这些物种之间的演化关系，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该时期化石记录的匮乏。“化石记录中存在一个大约50万年的空白期。”美国耶鲁大学的古人类学家Jessica Thompson说。

为填补这一空白，自2002年起，一个由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科学家领导的团队开始搜索埃塞俄比亚阿法尔地区一个名为Ledi-Geraru、面积约100平方公里的区域。事实证明，该区域“遗产丰富”。2013年和2015年，团队在这里发掘出约260万年前的石器。2013年，他们还发现了一块可追溯至280万年前的下颌骨，被认为是当时最古老的人属化石证据。

而他们最新发现的13颗磨损严重的牙齿，则是在2015年和2018年调查期间，从一个约280万年前的沉积层和另外两个约260万年前的沉积层中发现的。为了确定这些牙齿属于哪个物种，研究人员将它们与700多颗先前已明确鉴定、来自11种古人类的牙齿进行了详细比对。这些古人类包括南方古猿、傍人属和人属。

其中3颗牙齿与在Ledi-Geraru附近Hadar遗址发现的人属下颌骨上的牙齿非常相似，因此它们应同属人属。至于另外10颗牙齿，美国阿肯色大学的人类学家Lucas Delezene和同事认为，它们很可能属于一种先前未知的南方古猿，该物种曾在几十万年的时间里与人属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结合其他遗址的证据，表明在300万年前至250万年前，可能有4种类型的古人类——人属、傍人属以及两种南方古猿，曾漫步在东非草原上。

“其中一种可能最终演化成现代人类，或者其他地方的某些化石记录的古人类可能才是人类的直系祖先。”共同领导Ledi-Geraru项目的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古人类学家Kaye Reed说，“这就像我们在努力拼凑的一个拼图，每一块新拼图都很重要。”

Bailey强调，利用微型计算机断层扫描对这些牙齿进行分析，研究人员观察到牙齿外部珐琅质下的结构，这有助于提升牙齿鉴定的准确性。 （李木子）

相关论文信息：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5-093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