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山》，徐贵祥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21年9月出版，定价：68元

■陈华文

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徐贵祥，这些年来在军事题材创作领域成就斐然，如《仰角》《历史的天空》《八月桂花遍地开》《明天战争》《马上天下》等作品一经问世，就产生广泛影响。而长篇小说《英雄山》，则是他今年推出的又一军事文学力作。

徐贵祥是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军事文学委员会主任，他的创作和军事题材文学结缘，与其成长历程紧密相连。年轻时，他便离开家乡皖西参军入伍至今。他也是一位经受过战争洗礼的作家，步入文坛的首部作品写的就是牺牲在自己身边的战斗英雄。

在对战争的思考、对英雄的书写中，徐贵祥的文学版图一直都没有离开家乡皖西。《英雄山》的背景主要发生在红军长征、抗日战争时期，场景设定于鄂豫皖地区，这里也是徐贵祥创作的“文学现场”。

小说由《穿插》《突围》上下两部分组成。《穿插》主人公为红军侦察参谋凌云峰，他擅长打“穿插”，以少量兵力迂回到敌人侧翼或后方作战，屡立战功。后来，他所在的部队经过惨烈的战斗，几乎全军覆没，他本人也不幸与主力部队失散。

在前往陕北寻找队伍的途中，抗日战争爆发，他阴差阳错进入了曾经的敌人、地方军旅长谢谷的部队。在国共合作共御日本侵略者的时代大背景下，凌云峰做出了自己艰难的抉择。

《突围》则从“反面”揭晓了很多谜底，包括凌云峰“复活”的真相。国民党军校“特殊人才”易晓岚在接受了培训后，更名改姓，冒充红军团长凌云峰潜入红军队伍。此前，易晓岚对凌云峰的个人经历做了充分了解，他渐渐敬仰凌云峰并冒充他。在执行任务的关键时刻，易晓岚选择站在了正义的一边，从此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这两部分其实也可以看成两部独立的小说文本，但在结构布局上藕断丝连，在思想价值方面彰显的是英雄主义精神。

小说书写了一段气势撼人的革命战争史，也是共产党人英雄无名、信仰不灭的革命传奇。其中每一个人物，都曾经历不同情境下不同程度的信仰危机，有人动摇，有人沉沦，但信仰和意志刚强的革命军人，在困境中磨练，最终成为英雄。

整部小说与其说是讲述战争故事，还不如说是探究人的命运、人性本色，彰显共产党人、中国工农红军、八路军的英勇无畏与顽强崇高的革命信念和牺牲精神。小说的故事情节精彩曲折，其战争场面众多，既展现了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同时也探究英雄人物的内心世界、成长之路和情感历程，这让残酷的战争多了几分铁骨柔情。

特别是对信仰的拷问和探寻，没有一味唱高调，也绝非一味地追求惊险和刺激，更不是苍白的坐而论道，而是通过人物自然而然的命运走向，经叙事逻辑逐渐发展，最后水到渠成。

《英雄山》之篇名虽说是虚构的，可在现实中有其原型。徐贵祥年轻时曾在烈士陵园散步，该陵园就叫“英雄山”。这让他感慨不已，无形之中成为强烈的文学意象。

这部小说给人的启发是多方面的。首先是文学创作中要处理好战争与人的关系。军事题材小说战争场景的描写固然不可或缺，作为战争中的人则是主角。把人的形象刻画好，把人的命运走向呈现好，这是小说创作之根本。战争与人不是矛盾的两个对立面，创作中不能顾此失彼，这也考验作家的文学才能和小说的宏观驾驭能力。

其次是文学创作要有创新创造的勇气。徐贵祥在系列军事题材小说创作中，无论是故事构建还是人物塑造，不重复自己，更不走回头路，他总是在寻求新的叙事模式和新的表达方式。

最后文学创作主题思想要旗帜鲜明。这部小说就主题鲜明地弘扬英雄主义精神，这种精神也是我们的底气之所在。中国历来有文以载道的优良传统，这个传统在今天依然具有强大的文学魅力，面向新时代的文学创作，唯有文学主题思想鲜明有力，作品才能引导人、鼓舞人和激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