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岩
我愿我行我素,不愿涂脂抹粉,招摇过市,我也不愿———我不愿生活在这个不安的、神经质的、忙乱的、琐细的世纪生活中,宁可或立或坐,沉思着,听任这世纪过去。——梭罗
在那个机器轰鸣的19世纪下半叶,有一个地方,静谧而又秀丽,那是仲夏的瓦尔登湖,它绚烂瑰丽的天空上,有零碎的星云点缀着,柔软得像是甜丝丝的棉花糖,树影叠叠的密林深处,偶尔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蝉鸣和蛙叫,间歇性的阵阵清风,如同情人的轻抚。就仿佛是童话故事里所描写的一般:荡漾着微波的瓦尔登湖畔,有一间小木屋静静的悄无声息,四周翠郁葱茏。昏暗的光影下,是一位有着瘦削面庞的男人,他握着笔的手不停地写着,一行,一行,一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放下了笔,望着窗户上太阳透过层层枝叶投射下斑驳光影,怔怔地出神。他似乎想起两年前的自己,向露意莎·梅·奥尔柯特借了一柄斧头,就孤身一人,跑进了无人居住的瓦尔登湖边的山林中,自己砍柴,建造了一个小木屋,一住就是两年零两个月又两天。
这个男人就是亨利·戴维·梭罗,孤独又执拗的独行侠。梭罗毕业于哈佛,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社会精英,但就是这么一个有着远大前程的哈佛高材生,他所有的友伴都在选择他们的职业,或是急于要开始担任某种报酬丰厚的职务时,他却拒绝了一切人们通常会选择的道路。他向往自由的决心实在是难得。他自力更生,只有一把斧头的他自己动手,在宁静的瓦尔登湖畔建了一座小木屋,两年多的时间里,他自己耕田,种土豆、玉米,过着一种十分原始的生活,就像是魏晋时期的五柳先生,“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瓦尔登湖》是一部超验主义的经典作品,虽然里面大部分是一些日常的琐碎,但却都蕴含着浓浓的,梭罗式的人与自然的思考。那个时候的美国,正深陷在由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变的洪流中。他的理念独树一帜。他向世人证明:如果一个人能满足于基本的生活所需,其实便可以更从容、更充实地享受人生。
这种生活不禁让我想起中国的古人们。在那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视电脑、没有现代化科技的年代里,他们的生活竟然那么的肆意和任性。吟诵着“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在梅雨时节里,“闲敲棋子落灯花”。即使仕途失意,却还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正如年轻时的林语堂,带着妻子廖翠凤颠沛流离于各国间,即使穷得买不起一张电影票,却也还可以去图书馆借回一堆书,两个人守着一盏灯夜读,乐趣自在其中,不亦快哉!这样的生活,是那么让人羡慕。
我想,我们不应该成为一个“数米计薪,日以挫其志气,仰视天而不知其高,俯视地而不知其厚,虽觉如梦,虽视如盲,虽勤动其四体而心不灵”的人。迷于名利,与世沉浮,心里没有源头活水,生命干枯,生活机械化,成为这样的一种人,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真想去瓦尔登湖畔,嗅一嗅自由的气息。
(作者系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学生)
《中国科学报》 (2016-12-15 第8版 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