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黑匣子信号，并不等于找到了黑匣子。考虑到法航447航班客机的黑匣子是在2年以后才被找到，那么打捞MH370黑匣子的工作，一年、两年甚至更久，都有可能。”
这是媒体在总结各国寻找MH370进展中，常被提及的一句话。MH370自失联之日起，就频频被拿来与法航447空难作对比。今天我们将法航447航班客机黑匣子的发现之路梳理出来，对我们寻找MH370失事的真相，仍不失借鉴意义。
2009年6月1日，失事
法航AF447航班的空客A330-203飞机从巴西里约热内卢起飞6个多小时后失去了联系。在失去联系前的最后一次通话中，飞行员说他准备离开巴西领空，一切正常。
在得到通报后，法国方面立即在巴黎戴高乐机场设立危机中心，法国交通运输部高级官员赴现场办公。法国航空公司首席执行长召开电视新闻发布会通报情况。巴西方面旋即派出8架飞机对巴西东北海岸1100公里的预测失事范围进行了巡视，而法国方面则请求美国提供间谍卫星帮助。
白天搜索无果后，巴西空军6月1日晚部署携有雷达和红外装置的R-99监察机以及装有搜救仪器的大力神C130飞机继续进行搜救。
6月2日，巴西空军发言人表示正在大西洋海域搜寻失踪法航客机的巴西空军当天在距离巴西海岸大约600公里处发现了疑似客机碎片。
搜寻工作进入第5天，一位巴西飞行员发现一片海上漂浮的碎片，碎片证实来自法航447客机，也证实了AF447上的所有人已无人生还。除浮在海面上的碎片，搜寻人员还发现了一些原封不动的救生衣，这说明乘客并没有作好落水的准备，他们甚至没有时间去穿救生衣。
6月6日，巴西空军宣布在离海岸约1100公里处，发现两具乘客遗体。6月7日，巴西军方表示，他们已经找到一批飞机残骸，包括垂直尾翼，还有29名机上乘客和乘务员的遗体。
2009年6月10日，寻找黑匣子
6月10日，法国的核动力潜艇“翡翠号”已抵达事发海域寻找可能已沉至海底的飞行记录仪（黑匣子）。水面搜索结束后，水底搜索仍然进行。法国航空事故调查处主席表示他对找到黑匣子的可能性并不乐观：黑匣子可能在3000米深、地形崎岖的海底。
两艘装有美国海军监察装置的法国船只，还有一些声呐船，也来到失事海域，试图去捕捉海底传来的微弱信号。然而搜索了超过22000平方公里的海床后，搜查人员沮丧地发现，他们一无所获。
在接下来的一周，巴西军方共动员了1100人参与搜救，15架航空器参与了这次行动。巴西航空工业R99飞机共飞行超过100小时，机上的电子仪器扫描了超过100万平方公里海域，其它飞机亦以目视方式搜索超过32万平方公里海域。
6月26日，官方宣布终止搜救行动，巴西军方在英、法、西、美的协助下共寻回50具尸体和640件碎片。
至7月中旬，黑匣子仍未找回，这时黑匣子的电池已消耗完毕，不再发出讯号，搜索工作变得更加困难。
2011年3月25日，搜索重启
法航事件过去近两年后，法国民航安全调查分析局（BEA）一度陷入了两难境地，搜寻工作花费了2200万欧元，却无任何突破。
研究了数千块飞机的残骸后，调查人员只能推测飞机是整体坠海的。除此之外调查人员的证据，是飞机在坠毁之前ACARS发送到法航的24条维修数据。数据显示，飞机的皮托管有过堵塞的问题，但皮托管被冻住“不会”造成坠机，BEA调查员阿兰说道：“此前法航已通知飞行员皮托管被冻住后的表现，以及应采取什么应对措施。”
各种线索形成一个待解的谜团，在排除诸多可能之后，问题又回到原点：要找到黑匣子。
BEA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美国的一家海洋研究机构：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正是这家位于美国麻省的研究所，在超过12000英尺（3657.6米）深的水下发现了泰坦尼克号的残骸。
调查人员将赌注压在最后一次搜索。勘探船“阿卢西亚号”，带着三艘里莫斯6000型潜艇——世界上最先进的水下探测设备，载着水下探测专家，起航了。
3月25日的这次任务，获得了超过1000万欧元的资金支持。他们选定了飞机最后失去信号位置的方圆37公里为搜索区域，潜艇和勘探船分开工作。
一周之后，潜水艇的声呐雷达上显现出一个巨大的物体：那个物体很直，看上去，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物体。
2011年4月3日，追查真相
2011年4月3日，由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带领的搜寻行动展开，通过自主水下航行器的侧扫声呐发现，在飞机最后失踪位置东北面12公里以外，深度接近4000米的水下，法航447的图像一幅幅展现在搜寻队员的眼前：机翼、引擎、起落架、机身残骸……该残骸位于第一批残骸的北部不远处，分散在200至600米的范围内，由此推测飞机是完整地坠入水中。
4月26日，美国的遥控潜水器（ROV）里莫斯6000首次下潜便找到法航447的飞行记录仪，但没有失事残存内存；5月1日，海缆船伊尔德桑号找到飞行记录仪的内存并成功打捞上水；5月7日，飞行记录仪被送到巴黎进行分析。
数据和录音显示，皮托管冻住后，产生错误读数促使自动驾驶仪关闭，这时飞行员只要稳住飞机即可（皮托管会在1分钟后自动解冻）。但是飞行员博南却向后拉起控制杆抬起机头，飞机向上冲了超过2500英尺（762米），导致速度下降，触发失速警告。气动失速的状态下，机翼失去升力，飞机以超过220km/h的速度下坠。这时他们如果让机头向下加速获得升力，灾难或许可以避免，但是赶来的机长无法迅速掌握情况，而副驾驶博南仍继续把控制杆向后拉，失速的飞机最后“像石头一样掉下来”。
2011年7月29日BEA公布了最后的调查结果，认定空难是因为机组人员缺乏足够的训练、没有遵循飞行程序指引并忽视失速警告而引起的。
至此，总共耗资超过3500万欧元（约合5000万美元）的调查工作，终于画上了句号。
（赵鲁整理）
《中国科学报》 (2014-04-18 第14版 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