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韩琨 来源: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1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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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的故事:我的大学
特约绘图:小蚂蚁

 
每个人的大学生活,都有着时代的印记,也寄托了青春的情怀。对于不同年代的大学生来说,享受的物质条件在逐渐改善,具体情怀也因时因地有所变化,但无一例外的是,大学是他们最好的年华。
 
■本报见习记者 韩琨
 
八月末的北京傍晚,已经有一些凉意。在北京海淀区的某个书店里,一群人聚在一起,听两位上世纪80年代的大学生聊他们的大学生活,也不时交流分享着各自不同时代的大学生活。
 
此时也刚好是各高校陆续开学的时间。距离1977年恢复高考,已经36年。在这些时间里,中国发生了太多变化,这些变化也理所当然地烙印在了每一代大学生的校园岁月中。
 
物质篇
 
前段时间不少媒体报道,即将步入大学校园的新生们的“开学预算”,已经成了颇大一笔家庭开支。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是他们的标准配置。而一些要求高的便直接向父母索要“苹果三件套”,苹果手机、笔记本电脑和平板电脑。即使按照最低配置的价格计算,这三件套的总价也轻松过万,基本上约等于北京大多数“985工程”、“211工程”高校两年的学费加住宿费。
 
2002年就读于江西财经大学的梁子觉得,现在学生的入学配置越来越高可以理解,毕竟“现在这些东西普及了嘛。在十年前我们可不敢想象”。
 
梁子出生在一个大家庭里,从上世纪80年代到现在,每个十年都有大学生,算是个小缩影。回忆自己当年,梁子宿舍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是家庭条件相对最好的一位室友的。那时跟家里联系主要还是靠宿舍电话,“手机到了大三才买”。那一台笔记本电脑成了梁子全宿舍的影碟机,5、6个人一同挤在小小的屏幕面前,可看了不少电影。
 
再往前追溯,上世纪90年代大学生的宿舍里大多没有电脑——台式电脑尚未普及,BP机昙花一现,手机则显然是学生族中的奢侈品。梁子的表哥大她六岁,1996年在北京读大学。表哥告诉梁子,他们大学时的奢侈品是随身听,最爱的集体活动是打牌,电脑只是在学校图书馆和机房才能用一用。说起80年代,梁子笑了,“我小姑1987年读大学,听她说,她的被褥都是从家里背到武汉去的。大包小包里全是被褥、脸盆、陶瓷缸这种必备品。”
 
恰如梁子所言,时代脉络同科技发展的脉搏相通。随着人们经济状况的改善、科技产品的发明与更新,物质越来越丰富,大学生们可以享用的物质和了解的讯息呈膨胀状增长。的确,生活条件更好了,那么,精神层面呢?
 
情怀篇
 
在畅谈上世纪80年代大学生活的沙龙现场,“理想主义”是嘉宾与听众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几个词之一。那个时候,他们热爱书籍,吟诵诗歌,谈论理想。
 
《读库》丛书主编张立宪在自己的文集《闪开,让我歌唱80年代》中这样描述80年代:“那年头,一个偏远小城的路边书摊上摆的可能都是《快乐的哲学》;那年头,学生可以在深夜踹开老师的门,就因为看了一本书激动得睡不着觉。”
 
“我扑在书籍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高尔基的这句名言是80年代大学生们读书状态的最好注脚。1982级的方泉至今回忆起大学时一帮男生互相比着读书、暗中较劲的感觉都不禁带着笑意。方泉认为那时读书的心理说白了有些幼稚,甚至带着赌气的成分,“就是互相比,有人说了什么理论哪个主义,如果不知道,就赶紧记下来,连夜去读书”。也许正是在读书这件事上有着类似“军备竞赛”的良性互动,才让那时的大学生们如海绵一般,忘我地吸收养分。
 
“那个时候最受女生欢迎的就是诗人。”方泉至今都背得出顾城的诗句,最爱北岛的《失败之书》。而独立学者、1978级大学生柳红更是情绪饱满地朗诵了《简·爱》中女主角经典的大段自白。他们觉得,“文学”、“诗歌”、“艺术”在那时都是很崇高的字眼,但现在的大学生却已经不追求这些了。
 
“现在的大学里,读书的学生真的没几个了。”上海某院校2010级学生李同也有同样的感慨。李同告诉记者,身边的同学大一进校时就目标明确,无论是要工作、考研还是出国,都有异常清晰的计划表。“任何事都是有指向性的,功利性极强。”当然,从积极的角度理解,自己的同辈们不浪费时间,追求效率值得肯定,但李同仍旧觉得痛心,现在资讯发达,能获取的知识更多,反而没多少人认真读书,李同认为,“问题在于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以有知识为荣了”。
 
怀恋篇
 
《闪开,让我歌唱80年代》这样写道:“曾经见某些人讨论,最希望生活在哪个时代?大家莫衷一是。我记得列举的年代有蒹葭苍苍的西周、游侠纵横的先秦、杜牧时代的扬州、李白生活的盛唐、名士风流建安风骨的魏晋、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大革命时期的法国、拓荒与内战时的美国等等。我想了又想,答案是:在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上大学。”
 
最希望生活的时代,就是自己的大学时光。这是张立宪的想法,80年代的中国在他眼里有太多可爱和值得怀念之处。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上过大学的人的普遍想法。而在李同看来,这种情结也可以解读为对回忆的不自觉美化。毕竟,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是一个人对整个人生最具有想象力的时候。
 
“譬如说,我现在也许不太喜欢我的学校,也会抱怨同学。但几十年之后,回过头来,经历了生活里更多的问题和磨砺后。我也会怀恋大学里相对无忧无虑的日子,何况大学时,未来对于一个人所展现的可能性最多。”李同分析得头头是道。
 
除了大学所处的时代特征、于个人的黄金意义,走出校门的学子们仍然不断提起大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大学里的人。
 
柳红介绍道,由于“老三届”的特殊性,77级、78级那段时间的大学生年龄跨度很大,有二十多岁甚至拖家带口读大学的,也有如柳红一般年龄刚好的应届生。但这都无碍于共同生活让他们结下深厚情谊。而对于更年轻的、独生子女所占比例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来说,能够在同一个宿舍度过四年,他们彼此熟悉和陪伴的程度有如家人,这些足以让他们成为至交好友。
 
校园只是那块地方,但时光流转,园子里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浮生万千其具体面孔不同,时代于他们碰撞所留下的印记不同,但大学之于学生,总是“那过去了的”而“成为最亲切的怀恋”。
 
《中国科学报》 (2013-09-12 第8版 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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