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叶殿莲花石 艾焱龙摄
■艾焱龙
鸡足山在大理宾川。因为整体山势顶耸西北，尾迤东南，前列三支，后伸一岭，形似鸡足，故而得名。鸡足山上佛迹众多，寺院林立，是不折不扣的佛教圣地。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和东南亚的佛教徒来此朝拜，祈福还愿。因而鸡足山也被称为五台、普陀、峨眉、九华之外的“佛教第五山”。
要成为佛教圣地，任何地方都有其特殊的原因。五台山以文殊菩萨为尊、峨眉山以普贤大士为主要崇奉一样，鸡足山也有属于自己的灵魂——迦叶尊者。传说佛祖在灵山拈花示众，唯独钦光迦叶领悟佛心，笑了起来。于是佛祖将金褴袈裟传之迦叶，以待未来佛的出现，帮助加冕。其后，迦叶得到佛牙舍利。迦叶是佛祖的大弟子，又得真传，原本是合理合法的继承者，但教中欲夺权者并不这样认为，于是迦叶遭到追杀。为完成佛祖寄托，帮助弥勒佛加冕成功，迦叶开始四处逃亡，躲避追杀。当他逃到鸡足山时，越往上走发现此处绝壁越多，最后终于走到绝路。追杀者近在咫尺，前路却是悬崖绝壁，万分危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迦叶用手捶了三下身后的石壁，忽然间，石壁上出现一道大门，迦叶急忙推门而入。当他进去之后，石门瞬间关闭，山体复归绝壁，只留下一扇门的形状。如此，追杀者只得望门兴叹。这便是迦叶守衣入定的故事。这一“遗迹”在主峰南侧，现在被尊为鸡足山首胜，名为华首门。后人在华首门前造密檐方塔两座，高4米，名钦光双塔。
华首门高约四五十米，宽为二三十米左右，“门”中的岩石是凹下去的，与四周的山体明显不在同一水平面上，两扇“门”之间有一道狭长的“缝”，贯穿上下。“门”上有很多经文，但绝大部分已经被岁月冲刷得不可辨认了。站在华首门下仰望，冰凉的水珠不时从山上滴落。如果正好落在脖子上，即使在炎炎夏日，你也会忍不住被冰的叫出声来。因为与迦叶尊者和弥勒佛有着密切的关系，包括云南、西藏和东南亚等地的许多信众来这里朝拜，因此来华首门的一路上到处可见经幡，而在华首门上还有许多表示敬意的哈达，有的信徒将哈达挂到了华首门上高约20米的位置。看着这些攀登绝壁而献上的白色哈达，在感叹他们虔诚的同时，也不由得生出一股敬意。即使抛开佛家的传说，站在这扇形状逼真、气势恢弘的黑色大门前，你也会惊叹大自然这位造型师的高超技术。
鸡足山上还有一处胜迹与迦叶相关，那便是迦叶殿。
迦叶殿在鸡足山腰，与华首门相隔并不远。因为有迦叶守衣入定的传说，这里就被看作是迦叶尊者的道场，因此专门修建此殿供奉他。与其他众多佛教寺院相比，迦叶殿有一个很大的不同。一般的大雄宝殿供奉的是释迦牟尼佛或者三师佛，也有供奉观音的，但迦叶殿的大雄宝殿供奉的主像是迦叶尊者。佛祖则只在旁边的小殿中供奉。在迦叶殿寺院的后方，还有一处形似莲花的大石头。又传说迦叶修道时曾在此打坐，故名莲花石。
作为佛教昌盛的大山，祝圣寺和金顶寺是鸡足山中名气最大的两座。祝圣寺是著名的虚云和尚所建，梁启超、孙中山、赵朴初等人均有题词其中。金顶寺则为明代所建，立于山顶，俯瞰鸡足全山。两座寺的建筑也很有特点，祝圣寺是新修寺院中的精品，而金顶寺更是白族和汉族建筑的完美融合，美轮美奂。
除了佛教圣迹，鸡足山的自然风光也值得一看。
山峰高耸入云，又多陡峭的绝壁，远远望去，就像倒插在大地上一般。山岭郁郁葱葱，古树参天，枝叶繁茂，阳光射进来，只留下一些微小的光影。但爬上山顶绝不是简单的事。因为全部都是台阶，而且山势陡峭，所以颇得费一番工夫。当然你也可以坐缆车上山，但这样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从林间拾阶而上，马队的铃声和莺莺的鸟语响彻耳旁。一路走一路看，看路旁的溪水淙淙，溪畔的野花丛丛。渴了，可以掬一捧溪水，清凉纯净；累了，可以倚一方怪石，随意自得。菌子是云南的特产，在山中是平常可见的产物，如果你喜欢，可以随意的采摘，带回去自己吃，也可以做礼物送给亲友。
因为是佛教名山，路上总能遇到几个出家人或者朝拜的，他们大多是有故事的人。来这里的人脸上都是带着善意，你可以随意和他们攀谈，听他们的故事，或者说出你自己的故事。这是惬意的旅行。
终于爬上山顶。如果是晴天，你的眼前一片开朗，群峦叠嶂尽收眼底，真正体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畅快感觉。站在峰顶极目远眺，看西边的苍山洱海相互辉映，阅尽大理的风花雪月；看北边的玉龙雪山在云雾环绕中若隐若现，展现着婀娜多姿的妙曼身段。如果太阳被白云遮挡，你会发现四周云海弥漫，壮丽开阔，仿佛到了神话中的仙山。正好碰上一场过云雨，那种感觉就更奇妙了。开始时，壮阔的云海弥漫在四周，慢慢地周围的山峰都湮没在了云海之中。云层开始向金顶飘动，不一会儿，云雾已经将金顶占领。等云层累积之后便下起细细的小雨。不管是夏日还是冬天，只要一下雨，山顶就会立刻变得寒冷起来。如果准备得当，你就可以打着雨伞或穿着雨衣在云雾中行走，好好体验一把金顶的山雨之美。
鸡足山之美，或许我无法完全传递给你，但览胜无数的徐霞客也曾对此流连忘返。这里是徐霞客在漫长的游历中停留时间最长的一处，他两上鸡足山，一共待了将近一年。他推崇备至地夸赞鸡足山：“奇观尽收古今胜”，“此不特首鸡山，实首海内也”。或许现在，你也想去见识一下鸡足山的魅力了吧？
《中国科学报》 (2013-08-23 第20版 时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