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兵在台湾的书店淘书
本报记者 李 芸
爱唱歌，但凡时下最流行的歌他都能唱得有板有眼；爱美食，是一位“广谱的吃货”，还愿意自己在家做饭；爱看剧，曾不无得意地宣称作为北京人的一大好处就是有丰富的话剧、戏剧过瘾。学过木匠、跳过芭蕾、弹过三弦，清华大学教授刘兵兴趣广泛、爱好甚多。
当记者正猜测他会选择哪种“心头好”在“学人雅趣”栏目中秀上一把时，刘兵却说：“我们谈谈看小说吧。”
看小说？在记者惊诧的反问声中，刘兵淡定地回答道：“这应该是我最突出的一个爱好。”
各种偏好
由于学务繁忙，刘兵常常要“飞来飞去”，而航班延误又是常有的事，老是“在路上”的刘兵包里总有一本小说。彼时，他会从容掏出小说，悠然自得地享受常人眼中那段难挨的时光。
“平常忙乎工作，所以出差的机会，我就尽量不在路上看专业的书籍。等飞机、坐飞机的时间相对安静、自在，且利用这样的时间看小说，还能减少一些‘负罪感’。”
刘兵爱看小说大致可以从上大学那会追溯起，自那时起每期的杂志《译林》他必买，“直到现在我还保持这个习惯”，新入手的《译林》一定是按捺不住兴奋一睹为快，并一口气读完。
刘兵上大学是1978年，而大型外国文学期刊《译林》创刊于1979年。不知道是《译林》把刘兵引导到读小说这条路上来的，还是爱看小说的刘兵发现了《译林》；但一直坚持“打开窗口，了解世界”、以最快的速度翻译国外畅销佳作的《译林》，的确为刘兵打开了一扇了解外国小说的窗口。
20世纪90年代刘兵出国游学，和国外朋友聊天时，谈到时下最流行的小说，刘兵总能接上话茬。国外朋友很吃惊自己谈论的书刘兵都读过，而这其中《译林》功不可没。
刘兵读小说还有一个偏好，因某部作品而非常喜欢一个作家时，会有兴趣把所有他的作品都收齐。比如像《侏罗纪公园》的作者克莱顿，刘兵能够见到的其所有小说的中译本，都毫不犹豫地买下。十多年前刘兵偶然读到《小世界》这部小说时，对戴维·洛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开始关注他，搜罗他所有的中译本小说。
意外的收获
刘兵读小说类别很杂，有《小时代》、《1Q84》这样颇有小资情调的纯文学作品，有与自己专业相关的科幻小说《三体》、《十字》，还有《达芬奇密码》、《鬼吹灯》这类常常登上畅销排行榜的小说。刘兵把这类小说称为商业通俗类小说。
“一位大学教授热爱《鬼吹灯》，有些人会觉得不太‘体面’， 因为《鬼吹灯》除了有着怪力乱神恐怖猎奇等不‘高雅’的基调之外，还有与我们以往大力宣传的某些观念大相径庭的内容。”但刘兵从不掩饰自己的热爱，因为这毕竟是“享受性的私人阅读”，他甚至坦率地说自己对《驻京办主任》这类的官场小说也很有“窥视欲”。
“官场小说我也曾看过有限的几本。官场是如何运作的，我蛮有些好奇心，但毕竟时间有限，在排序上官场小说优先权要少点。”
说到学者与常人读书的差别，大概就是读后的思考了。10年前，刘兵与上海交通大学教授江晓原开了一个对谈栏目《南腔北调》，4年前，他俩又开了《南辕北辙》。在这两个栏目里，他们谈到了很多共同感兴趣的书，包括《万有引力之虹》、《羚羊与秧鸡》、《基地》、《失落的秘符》等，并对它们的文学性、科学性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探讨。甚至《鬼吹灯》，他们也有过严肃的讨论，对谈的题目叫“从《鬼吹灯》看科学与伪科学”。
难怪文论界有一个很流行的观点，一旦某个文本被创造出来，它就不再属于原作者，而是在每一个读者那里都有着不同的解读。
刘兵对他们能从娱乐项目里进行学术解读，颇为自得。他说：“虽然我的出发点是休闲消遣，但有意无意地发现或得到一些资料和素材，在学术或准学术场合派上用场。这可能与我经常看学术书，大致是有了学术的思维惯性有关。”
还有一个例子是，刘兵在读了王晋康的《十字》后，指导一位学科学传播的硕士研究生作了一篇名为《〈十字〉的科学传播意义》的毕业论文。
保留一小块天地
什么样的小说是“好”小说？刘兵有两个标准，第一具有可读性、好读，第二有思想，或者能给读者带来思想性收获。
记得前不久采访爱看电影的江晓原，他曾说自己对科幻电影有两点期望，一是有思想价值，二是好看。
看来多年的对谈与交往，两人的审美价值开始趋同了。听到记者的评价，刘兵赶紧反驳道：“这完全不一样，他把思想价值排在第一位，他看电影是以做学术为最初目标，而我则是将娱乐消遣放在首位！”
而这项娱乐消遣，刘兵认为特别有益身心健康，每次和学生交流时，他总会鼓励学生在看学术书之外读点小说。
“可能是因为现在生活节奏太快，生活压力太大，读小说的人越来越少了。但实际上，保留这样一小块天地，对于缓解工作压力、调节生活节奏、提升人的修养是非常有好处的，能让人活得更像一个有文化的人。”刘兵说。
读点小说吧。正如刘兵个人体会里谈到的，套用一句广告词，小说真是“居家旅行之必备”。
《科学时报》 (2011-12-29 B3 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