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17日，2021世界新能源汽车大会在海南国际会展中心召开。大会以“全面推进市场化、加速跨产业融合，携手实现碳中和”为主题，由中国科学技术协会、海南省人民政府、科学技术部、工业和信息化部、生态环境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交通运输部、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能源局共同主办。

中国汽车工程学会作为大会的主要承办单位，学会常务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张进华在大会期间，就大会的成果、新能源汽车行业发展的热点等问题予以解读。

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常务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张进华

问：本次世界新能源汽车大会的举办，对碳达峰、碳中和这一“双碳”目标的实现有哪些作用？

张进华：“双碳”目标是中国对全球的庄严承诺，为实现这一目标，各地方、各部门都在分别制定具体措施。汽车产业在碳达峰、碳中和中承担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汽车产业能不能顺利实现“双碳”，对我国最终能不能实现“双碳”目标非常重要。

一方面，汽车作为交通工具，是较重要的能源消耗产品。在其使用环节能否实现低碳、零碳至关重要。另一方面，汽车产业作为十万亿规模的工业产业，在制造、物流等生产环节能否实现低碳、零碳也至关重要。

当前，全球汽车产业都在为实现“双碳”目标构建方法论，达成“双碳”目标的评价体系，设计实现路径。此外，也需要协调相关法律法规和标准，形成联合行动。

本次新能源汽车大会希望制定共同的发展目标，通过密切交流，对产品和制造生产的技术路径形成一些共识；在一些共同领域能够形成互动，包括联合创新、联合示范应用等。

目前全球汽车相关法律法规呈割裂局面，不利于汽车产业实现全球化。协调法律法规和标准一致、互认也十分重要。本次大会也希望在这方面起到推动作用。

问：今年世界新能源汽车大会是第三届，以“全面推进市场化、加速跨产业融合，携手实现碳中和”为主题，今年大会较前两届有怎样的改变和提升？

张进华：世界新能源汽车大会作为一个平台，主要是希望通过大会在一些热点问题上形成全球共识，协调行动实现联合。

前两届大会都相应地发挥了重要作用。今年的大会更加强调，新能源汽车发展阶段从以前的政策激励为主，转型为政策和市场双激励。今年大会主题之一就是全面推进市场化，大力推动市场化竞争。

在我看来，现在新能源汽车行业，已进入市场驱动阶段，市场驱动已占据主要优势。希望这是新能源汽车发展的一个阶段性里程碑。

所以今年大会的主题还是聚焦当下产业，解决可能影响产业未来发展的当下最关键的问题。在这方面，我们希望形成一些共识，发出一些共同的呼吁，形成一些共同的心声。

问：今年8月，新能源汽车销量首次突破30万辆，您认为是否已经迎来了爆发式增长阶段，后续燃油车会不会被逐步替代？

张进华：首先，我认为经过全球近20年的持续研发、创新，新能源汽车技术总体上基本成熟。

从2018年、2019年，我国新能源汽车渗透率就开始快速提升，不只是我国，欧洲近几年新能源汽车的发展速度和渗透率提升得更快。今年上半年，我国市场新能源汽车渗透率超过10%，而整个欧洲市场的渗透率超过15%，部分国家甚至超过20%，这源于近几年它们大幅度强化了激励措施。

其次，全球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的环境比以前大大改善，比如充电等基础设施。

再次，法规倒逼。我国能效法规是全球最严的，包括远期法规的引导，再加上近两年我国对整个产业低碳化发展的推动，都促进了新能源汽车发展。

新能源汽车爆发式增长，归根到底还是环境的成熟、产品的优化，让新能源汽车与传统汽车相比具有一定竞争力。并且新能源汽车成本经过财税补贴后有所降低，性能比一般传统车更优。

什么时候新能源汽车可以替代燃油车？总体判断电动化的进程越来越快，但是新能源汽车本身包含了一些以内燃机作为部分动力的车辆。同时，根据新能源的新型动力形式，未来也许会有一些创新发展，比如氢能。但现在的氢能源只是考虑燃料电池，这是另外一种形态的内燃机。

我个人判断，如果氢供给能够解决，氢内燃机仍然有一定市场前景和市场空间。所以我认为，不能简单说新能源汽车一定替代内燃机汽车。

问：6年来，我国一直是全球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市场，但随着欧洲和美国的快速增长。呈现出从以往“全球新能源汽车看中国”，到现在似乎“三分天下”的格局。在此变化下，一些外资企业可能不在中国进行较大的投资。您会不会有这样的担忧？此外，对于中国市场格局的变化，您怎么看？

张进华：汽车产业是一个典型的国际化产业，汽车市场也是一个全球市场。中国是全球汽车产业、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率先推动新能源汽车市场发展并不是说只希望我们自己发展，而不希望别的市场发展。

首先，希望通过中国的率先行动，能够带领、影响全球新能源汽车市场和企业的发展。所以，无论从政府还是产业层面，都希望全球产业共同采取新能源行动，发展新能源汽车。

因此，无论是整个产品、零部件还是服务，全球化都是必要的。

其次是市场格局。市场格局跟产品的技术、特性相关。比如小型化、中短里程的纯电动车辆，更适合在一定区域内稳定运行。大型豪华车辆适合更长运行里程或更大范围行驶，未来大型豪华车辆的高端技术解决方案可能会更多样。

至于说市场结构将怎样变化，我认为这跟电池技术进步、成本下降、混合动力水平相关联。

问：2020年中国汽车工程学会年会发布了“节能与新能源汽车路线图2.0”，提到2025年新能源汽车渗透率是15%～25%。事实上，今年整体的渗透率超过预期，有些城市比如上海已经超过30%。您觉得这个目标会提前达成吗？

张进华：这个目标一定会提前达成。我们提出的技术路线图、指标，是当时形成共识的结果。专家对这个指标的意见比较分散，这是比较少见的。在一定程度上，渗透率15%～25%具有非常宽泛的空间。在《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年）》中实际是取了一个中间值。我个人认为可以取25%，这个技术路线的高限。到2025年，我国新能源汽车渗透率一定会超过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