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飞 天神娱乐副总经理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大家上午好！

非常感谢创新中国智库的邀请，让我们有机会将天神娱乐在电子棋牌商业模式方面的探索跟大家做个交流。

大家都知道，今年以来的新冠疫情对我国经济产生了比较大的冲击，从国家统计局发布的表中数据可以看到，上半年我国只有三个行业（农林牧副渔业、金融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实现了增长，大部分行业都出现了下滑，航空客运、住宿餐饮等行业更是出现断崖式下滑。统计局数据显示，住宿餐饮行业规模上半年暴跌26.8%；根据国际航空运输协会发布的最新数据，上半年国内航空客运需求暴跌50%以上。

而在这其中，有一个行业却一枝独秀，上半年市场规模达1394.93亿元，同比增速达22.34%，成为疫情期间为数不多的仍保持高速增长的行业，是的，这个行业就是电子游戏行业。上半年我国出口7.71万亿元，下降3%，但有一个行业的出口仍然保持高速增长，上半年出口规模同比增长36.32%，达533.62 亿元，快赶上了2019年全年中国电影行业的总票房收入（642.66亿元），没错，这个行业还是电子游戏行业。

我们知道，电子游戏有很多类型，角色扮演、模拟经营、射击等等，大部分玩家在18岁到35岁之间，但有一种类型的电子游戏玩家，不但涵盖了青年，而且还涵盖了中年和老年群体，可以说一直以来都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娱乐形式，没错，就是电子棋牌游戏。电子棋牌行业在中国的发展已有20余年，据统计，目前用户数量约达4.3亿人，已成为电子游戏行业一个重要的细分领域，然而，电子棋牌近几年的发展也经历了一些曲折，从这张可以看出：自2018年起，电子棋牌游戏发展与整个电子游戏产业发展出现了背离，下面我们来回顾一下电子棋牌行业的曲折发展历程。

第一阶段：1998年——2015年：娱乐模式

1998年联众把线下棋牌游戏搬到了线上，成为中国电子棋牌游戏的开端。在国内互联网人口红利驱动下，电子棋牌用户的规模迅速扩张。随后几年，游戏茶苑、边锋棋牌、博雅互动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2003年8月，腾讯首次推出QQ游戏平台，坐拥强大的渠道资源瞬间抢夺了大量市场流量，电子棋牌游戏逐步成为最流行的网络娱乐方式之一。

在1998年至2015年的这一时期，多数电子棋牌厂商主打全国性游戏品类棋牌，多扮演游戏平台的角色，通过提供线上棋牌游戏大厅，按照游戏运营服务收取一定费用，即用户通过充值购买金币，在大厅进行游戏，并通过胜负赢金币，金币不能反向兑换。

游戏厂商一般会每月或每周对玩家的金币数量进行统计排名，根据排名进行发奖，以电话卡、洗护用品等实物奖品为主。由于排名是根据玩家金币数额多少来进行的，玩家金币一部分是通过胜负获得的，但还有一部分是玩家购买的，这样的排名就冲淡了电子棋牌的竞技性。为了增加竞技性，增强玩家粘性，有的厂商开始试水线下比赛，但线下比赛成本高、频次低，难以为继。

这一时期，电子棋牌游戏主要以休闲娱乐功能为主，竞技功能较弱，粘性不强，各厂商也在不断探索新的商业模式。

第二阶段：2016年——2018年：涉赌模式

我们知道，金币模式是大多数游戏产品的盈利来源，金币是棋牌游戏平台中由游戏运营商发行的一种虚拟货币，玩家通过消耗虚拟币来进行对局，用户充值是获得金币最直接的方式。国家规定游戏虚拟币不能双向兑换，即不能变现。否则，就是赌博。

2016年初，有的游戏运营商为了增加竞技性，推出了“币商”模式，“币商”为棋牌游戏中的虚拟币提供变现服务，简单理解就是把赌场兑换筹码的前台搬到了隔壁，玩家在游戏中赢取金币后可通过第三方“币商”兑换为法定货币，而“币商”和游戏运营商往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关系。否则，没有哪家“币商”愿意现金购买所谓的虚拟货币。

这种模式下，玩家通过胜负赢取的金币可以兑换为现金，极大地提高了竞技性，但却因涉赌踩踏了法律红线。因为 “币商”的存在，通过虚拟币反向兑换造成财富在玩家之间直接转移，这在实践中成为执法部门判定电子棋牌是否涉赌的核心标准。涉赌模式为不法商家带来了暴利，从一开始的一两家企业迅速蔓延至整个行业，让原本以娱乐为主的电子棋牌行业笼罩了一层阴霾。

这一时期，电子棋牌游戏娱乐功能渐弱，赌博功能占据了主导地位。

突破了法律底线的商业模式不会长久，到了2018年，电子棋牌游戏行业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监管风暴，“币商”及涉事平台受到了执法部门严厉打击。

2018年5月9日，公安部一则消息惊动整个电子棋牌行业。公安部指挥河南、北京、广西等地公安机关联合行动，侦破北京联众公司棋牌事业部利用网游平台开设赌场案，抓获公司执行副总裁秦某等36名犯罪嫌疑人，冻结6500万元涉案资金。经初步审查，联众公司棋牌事业部下属“德州扑克”项目涉赌资金收入累计达3.35亿元。同月，河北承德警方破获了由博雅互动主导，多人参与的特大网络游戏平台赌博案，抓获嫌疑人34名，冻结涉案资金超1亿元，德州扑克正是博雅互动的主营项目。2018年9月1日，博雅互动公告显示因为雇员涉嫌犯罪，公司6.35亿元资金被冻结。

2017年12月，中宣部、公安部等八部委联合印发了《关于严格规范网络游戏市场的意见》，涉赌棋牌游戏成为重点整治监管对象。2018年4月，文化和旅游部办公厅印发《关于开展涉赌牌类网络游戏专项整治行动的通知》，针对涉赌牌类游戏展开了专项整治行动。随后，苹果App Store下架了愈4,000款涉赌擦边游戏。这期间，业内一直传闻“监管部门将出台《棋牌类网络游戏管理办法》，下架德州扑克类游戏及从2018年6月1日起，绝大部分平台已经对相关产品进行了下架处理，就连月流水破亿，月活用户超2600万的腾讯游戏重量级产品《天天德州》也在2018年9月宣布停运。

涉赌模式最终给整个行业带来了灭顶之灾，用“寒冬”形容过去两年的电子棋牌行业绝不为过。2018年，中国电子棋牌行业的市场规模相比2017年缩水了27.6%，与国内游戏产业市场规模增速首次出现背离。业内各家企业业绩纷纷“跳水”。深陷涉赌风波的联众2018年、2019年分别亏损 6.2 亿、4.2亿元，市值下滑超90%，目前市值仅约5亿元。博雅互动与联众类似，市值下滑亦超90%，目前市值不到5亿元。

直到现在寒流依然持续，整个行业陷入持续低迷。

在监管重拳之下，麻将、斗地主等传统电子棋牌游戏又回到了早期的娱乐模式，而绝大部分德州扑克游戏运营商集体下架产品至今未上线，还有一些公司将服务器与运营地点设立在海外，通过会员制等形式吸引国内玩家，并直接在游戏平台上提供变现服务，进行非法隐蔽运营。

值得注意的是，监管部门对于电子棋牌并没有一棒子打死，没有采取一刀切的方式，而是采取了有效的适度监管方式，游戏下架但版号仍然保留并没有取消，这说明监管部门是一种理性的监管，希冀有良性商业模式的出现，从而为电子棋牌行业回归娱乐竞技本源留有了创新发展的空间。

2020年至今：娱乐+竞技模式

我本人一直是做电竞的，如何用电竞激活电子棋牌市场？这是我加入天神娱乐后一直在思考和探索的问题。

大家知道，这两年电竞产业发展速度很快，每次LPL、TI等顶级赛事举办时总能在全球范围掀起全民电竞热潮，观看人数也早已超过NBA等传统体育赛事，各地也纷纷出台了支持电竞产业落地发展的支持政策。

早在2015年初策划WCA电竞赛事的时候，我就意识到电竞源于游戏又高于游戏，电竞可以给游戏制定规则，去纠偏不良的游戏行为，比如说限制“耗时成瘾”、“负债买装备”、“赌博”等行为，可以引导游戏产业正向发展，同传统体育项目一样，电子竞技呼唤的也是超越自我的体育精神，我想这也是这两年电竞产业发展迅猛的产业逻辑所在。

事实上，不仅是德州扑克，几乎每一种棋牌游戏，都可以被利用为赌博工具。问题在于，如何以法治思维厘清棋牌赌博与棋牌竞技的界限。如前面讲到的，对于电子棋牌游戏，因为“币商”的存在，造成财富在玩家之间直接转移，便成为了赌博。相反地，如果由第三方电竞公司组织赛事，参与者在比赛中获得排名，组织者根据比赛排名给优胜者发放奖金或奖品，这便是竞技。

今年1月份，我们与WCAA世界电子竞技大赛合作，在天神娱乐旗下的德州扑克和斗地主电子棋牌产品中率先嫁接了WCAA的电竞赛事模块。我们的产品在周一到周五是娱乐模式，但在娱乐功能基础上增加了选拔赛功能，即通过胜负可以获取积分，用积分可以报名参加周六周日的电竞赛事，由WCAA赛事组织者根据赛事排名给优胜者发放奖金。同时，通过周末的电竞比赛反过来会刺激周一到周五的选拔赛，让选拔赛更加激烈精彩，更加富有粘性。

这种棋牌+电竞的模式充分融合了电子棋牌的娱乐属性和竞技属性，我们选择与WCAA合作，就是要充分发挥电竞对游戏的正向引导作用，依托竞技所具有的技艺比拼、正向激励等功能，给电子棋牌游戏行业注入正能量。

我们的棋牌电竞产品从1月份上线至今已运营已超半年时间，得到了广大玩家的追捧、行业研究机构的关注和主流媒体跟踪报道，让棋牌+电竞商业模式、电竞对游戏的引导作用、竞技与赌博的界限等逐渐成为电子棋牌行业的热议话题，在电竞赛事的推动下，产品的活跃度也不断提升。产品上线后已联合WCAA赛事平台成功举办春节红包赛、季前赛，春季赛，夏季赛等多个赛事，自开赛以来， DAU增长了3.77倍，新增用户增长10.62倍，周赛报名人次增长1.72倍，实际参赛率稳定在59%以上。下一步我们将发挥线上云电竞赛事成本低、频次高、选择广的优势，充分增加竞技性，把WCAA棋牌赛事常态化，做到“天天有比赛，周周有冠军，月月有排名，时时有奖金”。

作为从业者，推动电子棋牌行业的良性发展需要我们总结经验教训，摒弃不良模式的同时进行推陈出新，我们做棋牌+电竞模式的初衷就是通过电竞引导棋牌游戏回归娱乐竞技本源，增加吸引力、提升活跃度，我们也希望更多企业能够参与进来，形成正能量生态，在国家治理体系框架下，以良性商业模式创新推动整个电子棋牌行业的健康绿色可持续发展。

最后，预祝本次论坛取得圆满成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