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琳 李明会 曾佩佩 王佳鑫

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中国家长从来“不差钱”。

改革开放让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更远的地方，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也愿意付出更多金钱与精力送子女出国留学，从而避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2018年，新中国留学时代迈入第40个年头。据统计，截至这一年年底，我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累计达585.71万人，相当于新加坡的人口总量。

如今，我国进入全面深化改革、扩大对外开放的新阶段，日益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大国地位和国际影响力显著提升，与此同时，留学工作所承担的使命也更加重大。

出国留学人数十年涨两倍

过去，高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坊间言曰“一考定终身”。近十年来，我国每年参加高考的考生数量都不下900万人。

不过，随着时代变迁、观念改变，如今“一考”已经不能“定终身”了，特别是对于00后而言，他们的未来有着更多选择，并非只有高考一条路可以走。

与每年在国内高考中一决高下的近千万学生相比，我国出国留学的人数并不算多，但近些年一直保持稳定增长，留学人员与高校招生人数比例也在逐年提高。2017年，我国出国留学的人数首次突破60万大关，2018年达到66.21万，相较于2009年的22.93万来说，增长了将近两倍。

2009～2018年我国出国留学人员变化趋势图

从人数上来说，截至2018年底，我国共有153.39万人在国外进行相关阶段的学习和研究。全球化智库（CCG）与西南财经大学、社会科学院联合发布的《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17）》显示，中国出国留学生数量连续多年保持全球第一。

从区域上来说，中国留学生出国留学目的地相对集中，多数前往欧美等发达国家和地区求学。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德国、法国等各大主流留学目的国中，中国留学生人数在其国际学生中排名第一，中国业已成为多个主要留学目的国国际学生的生源地。

中国留学生在主要留学目的国数量占比（2017～2018学年）

自费留学成为主流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出国留学人员的构成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在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第一波出国留学浪潮中，主要的留学群体是公派访问学者，自费留学非常少见。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留学人群中涌现出大量以攻读硕士、博士学位为目的的自费留学生。

说是自费，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在当时一般工薪阶层不过百十元工资的情况下，买一张国际机票都是沉重负担，绝大多数自费留学生是拿到奖学金才出去的。在这个被称为“精英留学”时期的无限风光背后，饱含着留学生的艰辛。

2000年前后的第三波留学浪潮中增加了不少本科生的身影，出国留学人员开始偏向低龄化。以中国在美留学生为例，自2014年以来，本科生比例一直高于研究生占比。

如今，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留学逐渐走下神坛，普通百姓也能凭自己的经济实力送孩子出国留学。在2018年的66.21万留学人员中，90%属于自费出国留学。

中国在美留学生中本科生占比与研究生占比对比图

高层次人才回流趋势明显

留学生群体是一个时代的标签，在一定程度上也彰显着国家实力与吸引力的变迁。

2008年以来，西方国家先后经历了金融危机、经济衰退和艰辛的复苏。对于中国来说，2008年同样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开启了十年飞速发展期，特别是2010年，经过30年的壮观增长，中国终于超过日本，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国内经济的蓬勃发展催生了大量工作机遇，吸引着在外学子。2003年以来，留学回国与出国留学人数“逆差”逐渐缩小并保持稳定。截至2018年底，逾八成留学人员选择回国发展，共计365.14万人。其中，仅2017年就有48.09万人回国，回流率高达79%，较十年前增长了48%，至此迎来第三次“海归潮”。

对于海外归国留学人才，我国也在落户、创业、住房补贴、学术研究、工作就业、子女入学、免税购车等方方面面提供优惠政策。

出国留学人员与学成归国人员对比图

中国成为亚洲最大留学目的国

如果说，十年前中国人怀着强烈的“开眼看世界”的需求，一个猛子扎进国际生流动的大潮，那么，现在的中国则更加积极主动地加入国际高等教育建设的大军。

随着综合国力、国际影响力的提升以及高等教育的发展，我国正逐渐成为重要的留学目的国。在2019年QS世界大学排名中，我国有65所高校上榜，包括40所内地高校、7所香港高校、1所澳门高校和17所台湾高校。其中，11所高校进入世界百强，数量位列亚洲第一，仅次于美国和英国。

2018年，共有来自196个国家和地区的约49.22 万名各类外国留学人员在我国31个省（区、市）的1004所高等院校学习，这一数量是本世纪初的近十倍。其中，近九成为自费留学生，仅6.3万余人为中国政府奖学金学生，占来华生总数的12.81％。

随着国际教育影响力的不断加强，我国目前已成为亚洲最大的留学目的国，来华留学吸引力与国家综合实力的匹配度进一步提升。在美国教育协会2017年公布的世界八大高等教育留学目的国中，中国排名第三。

中共十九大期间，教育部部长陈宝生表示，到2049年，中国教育将稳稳地立于世界教育的中心，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令人向往的留学目的国。

2009～2018年来华留学生数量变化图

来华留学生学历结构日益优化

留学生教育是衡量一个国家国际化、教育水平和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标志，攻读学位的留学生则更能反映出一个国家整体教育的吸引力。

从近十年的数据来看，接受高等教育和硕博教育的在华留学生数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

接受硕博教育留学生占总来华留学生比例（%）

接受高等教育留学生占总来华留学生比例（%）

《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17）》显示，随着“一带一路”沿线项目的持续推进，中国拓宽了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留学生的留学通道，对国际留学生实施优惠就读、就业政策，吸引接收了许多“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留学生。中国在支持来华留学政策和来华留学生奖学金发放等方面取得重大突破，出台了一系列利好政策，如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成立“一带一路”高校联盟、签订双边协议与学位互认、设立“丝绸之路”中国政府奖学金等。

上述政策的实施，使得“一带一路”国家成为来华留学生的主力军。以2018年为例，在来华留学生数量排名前15的生源国中，亚洲国家占了13席。

数据显示，来华留学人数增长最快的是韩国、泰国、印度、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和老挝，平均增幅超过20%。而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预计沿线国家来华留学人数还将有较大增长。

2018年来华留学前15大生源国留学生数量图

留学是多样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方式，也是一个国家开放包容的重要体现。

在古代中国鼎盛的唐朝，华夏大地就遍布着外国友人的身影。当时，来华的日本留学生达120人，其中最有名的是吉备真备和阿倍仲麻吕。吉备真备在长安留学十八载，之后回国任教，传授《史记》《汉书》《后汉书》，引发了日本学制的改革；阿倍仲麻吕参加科举考试，成为唐朝官吏，毕生致力于研究与传播中国文化，为中日文化教育交流作出了杰出贡献。

今天，在中国的留学图鉴中，我们又看到了这种文化基因的传承。

高等教育国际化大潮涌动，中国已经爬上了出海巨轮，将驶向更远的地方。

（注：本版数据来源为教育部、2009~2018年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外国留学生教育管理分会《来华留学生简明统计》、中国国家统计局、美国国际教育学会、《中国出国留学发展趋势报告2017》）

（本期内容由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计算传播学研究中心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