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于西班牙洞穴墙壁上的梯形图案可以追溯到至少6.5万年前。图片来源：P. Saura

本报讯 根据日前发表在美国《科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尼安德特人在他们的表亲——智人到达欧洲之前，便已经在今天西班牙的洞穴里进行绘画创作了。这一发现表明，曾经被认为在智力上不及现代人的原始人类，或许是有着复杂信仰的艺术家。

在西班牙的3处洞穴里，画着类似梯子的形状、点和手印。它们的确切含义可能永远无法知晓，参与该项研究的英国南安普敦大学考古学家Alistair Pike说，但它们几乎肯定对我们灭绝的表亲具有某种特殊的含义。Pike说：“这不仅仅是在装饰你的生活空间。人们在黑暗中跋涉。”

科学家认为现代人大约在距今4.5万到4万年前从非洲来到欧洲。根据对这些壁画上形成的碳酸钙进行的铀—钍测年分析，分布于西班牙不同地区的这3组洞穴壁画至少有6.5万年的历史。

这些矿物质沉积缓慢，因为含有钙的水会与洞穴表面接触。水还含有来自岩石的微量铀元素。当碳酸钙从水中沉淀析出后，一部时钟就开始滴答作响了，因为铀能够以一种稳定且已知的速率衰变为钍。

铀—钍年代测定法已经在地质学领域使用了几十年，但很少有人用它来估计洞穴壁画的年代。一些考古学家对这种方法持怀疑态度。他们认为，碳酸钙在第一次形成后可能会溶解并重新结晶——这个过程可能会带走一部分铀，从而使得样品中的矿物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古老。

此前，已知最古老的洞穴艺术大约出现在距今4万年前。2014年，考古学家在印度尼西亚的一个洞穴中发现了远古壁画；2012年，Pike和他的同事在西班牙坎塔布里亚的一个洞穴中也发现了同样古老的壁画。

然而，一些考古学家仍然对此表示怀疑。“在我看来，我们必须对这些‘相当古老的’研究结果保持谨慎，直到我们获得更多的测年结果。”Roberto Ontanon Peredo说，“我们必须保持冷静的头脑。”他是西班牙桑坦德史前和考古学博物馆的考古学家。

Pike则认为，人们不愿意相信尼安德特人在创造洞穴艺术，这可能与方法论上的争论没有什么关系，而在于传统的物种主义。“人们对尼安德特人存有偏见。”他说。

Paola Villa是一位在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博尔德分校研究尼安德特人文化的考古学家，他说尼安德特人有一个“冤枉”的名声，即低能的原始人。Villa说，他们的身体是“古老”的，这缘于他们拥有一些更古老的原始人类的特征，比如更重的骨头和明显的眉脊，所以每个人都认为他们的行为“也是古老的”。Villa表示：“他们被定型为一种愚笨式的傻瓜。”

这一假设已经助长了关于其灭绝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往往取决于现代人与较慢的、更“笨”的尼安德特人的竞争。但Villa说，对这项研究的详细评估表明，“没有证据支持尼安德特人和现代人之间的认知鸿沟”。相反，新的理论将重点放在低人口密度和“与人类杂交的同化作用”等因素上。

Pike和他的同事认为，尼安德特人的艺术作品可能是有关动物的模糊图画。这些仍然是一个谜，但Pike推测，它们可能是“现代人到来并添加了自己的艺术”的结果。他说，人类和尼安德特人可能拥有相似的想法，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互补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互合作的。

尼安德特人常作为人类进化史中间阶段的代表性居群的通称，因其化石发现于德国尼安德特山谷而得名。尼安德特人是现代欧洲人祖先的近亲，从12万年前开始，他们统治着整个欧洲、亚洲西部以及非洲北部，但在2.4万年前，这些古人类却消失了。2010年，尼安德特人基因组草图发布，研究发现，除非洲人之外的欧亚大陆现代人均有1%～4%的尼安德特人基因成分。化石证据显示，尼安德特人比早期现代人稍矮，但身体和四肢粗壮，平均脑量稍大。

（赵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