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有人把书籍比作人生的旅伴、心灵的挚友,有人视书籍为成长的导师、引路的明灯,还有人说“一日不读书,胸臆无佳想。一月不读书,耳目失精爽”。值此“世界读书日”之际,我们摘编了部分文化大家的读书心得,品读他们的书之味,撷取他们的书之趣,寻味他们的心头好,感悟他们的读书修养。
林语堂:今日所谈的是自由的看书读书:无论是在校,离校,做教员,做学生,做商人,做政客,闲时的读书。这种的读书,所以开茅塞,除鄙见,得新知,增学问,广识见,养性灵。——摘自林语堂《论读书》
朱光潜:学问不只是读书,而读书究竟是学问的一个重要途径,因为学问不仅是个人的事而是全人类的事,每科学问到了现在的阶段,是全人类分工努力日积月累所得到的成就,而这成就还没有湮没,就全靠有书籍记载流传下来。书籍是过去人类的精神遗产的宝库,也可以说是人类文化学术前进轨迹上的里程碑。——摘自朱光潜《谈读书》
老舍:我读书似乎只要求一点灵感。“印象甚佳”便是好书,我没工夫去细细分析它,所以根本便不能批评。“印象甚佳”有时候并不是全书的,而是书中的一段最入我的味;因为这一段使我对这全书有了好感;其实这一段的美或者正足以破坏了全体的美,但是我不去管;有一段叫我喜欢两天的,我就感谢不尽。——摘自老舍《读书》
巴金:我现在跟疾病做斗争,也从各种各样的作品中得到鼓励。人们在人生道路上的探索、追求使我更加热爱生活。好的作品把我的思想引到高的境界;艺术的魅力使我精神振奋;书中人物的命运让我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未来的闪光。人们相爱,人们欢乐,人们受苦,人们挣扎,……平凡的人物,日常的生活,纯真的感情,高尚的情操激发了我的爱,我的同情。即使我把自己关在病房里,我的心也会跟着书中人周游世界、经历生活。即使在病中我没有精力阅读新的作品,过去精神上财富的积累也够我这有限余生的消耗。一直到死,人都需要光和热。——摘自巴金《我的“仓库”》
杨绛:我觉得读书好比串门儿——“隐身”的串门儿。要参见钦佩的老师或拜谒有名的学者,不必事前打招呼求见,也不怕搅扰主人。翻开书面就闯进大门,翻过几页就升堂入室;而且可以经常去,时刻去,如果不得要领,还可以不辞而别,或者另找高明,和他对质。不问我们要拜见的主人住在国内国外,不问他属于现代古代,不问他什么专业,不问他讲正经大道理或是聊天说笑,都可以挨近前去听个足够。——摘自杨绛《读书苦乐》
季羡林:人类千百年以来保存智慧的手段不出两端,一是实物,比如长城等,二是书籍,以后者为主。在发明文字以前,保存智慧靠记忆;文字发明了以后,则使用书籍。把脑海里记忆的东西搬出来,搬到纸上,就形成了书籍,书籍是贮存人类代代相传的智慧的宝库。后一代的人必须读书,才能继承和发扬前人的智慧。人类之所以能够进步,永远不停地向前迈进,靠的就是能读书又能写书的本领。我常常想,人类向前发展,有如接力赛跑,第一代人跑第一棒;第二代人接过棒来,跑第二棒,以至第三棒、第四棒,永远跑下去,永无穷尽,这样智慧的传承也永无穷尽。这样的传承靠的主要就是书,书是事关人类智慧传承的大事,这样一来,读书不是“天下第一好事”又是什么呢?——摘自季羡林《天下第一好事,还是读书》
金克木:我幼年时到手的书都看,老来才明白这是对五花八门的世界发生好奇心,想通过书本进入一个又一个世界。几十年过去了,仍然觉得不得其门面入,却还是想由读书去读各种世界。这真是如《楚辞》的《九章·涉江》开头所说:“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摘自金克木《读书——读语言世界》
汪曾祺:我读书很杂,毫无系统,也没有目的。随手抓起一本书来就看。觉得没意思,就丢开。我看杂书所用的时间比看文学作品和评论的要多得多。常看的是有关节令风物民俗的,如《荆楚岁时记》、《东京梦华录》。其次是方志、游记,如《岭表录异》、《岭外代答》。讲草木虫鱼的书我也爱看,如法布尔的《昆虫记》,吴其浚的《植物名实图考》、《花镜》。讲正经学问的书,只要写得通达而不迂腐的也很好看,如《癸巳类稿》。《十驾斋养新录》差一点,其中一部分也挺好玩。我也爱读书论、画论。有些书无法归类,如《宋提刑洗冤录》,这是讲验尸的。有些书本身内容就很庞杂,如《梦溪笔谈》、《容斋随笔》之类的书,只好笼统地称之为笔记了。——摘自汪曾祺《书趣三则》
冯其庸:我从《三国演义》开始,后来又借到了《水浒传》,看了真带劲儿。我看的是金圣叹的评本,仔仔细细读金圣叹的评,启发我边读边品味。我读的《三国》也是带评的,是毛宗冈的评。可开始我急于看故事情节,往往把评跳过去了,后来才知道看评更能让你领会书中的意思,特别是让你注意欣赏文章的佳处,细微到用字用词,有时也有醒人的批语,这样我读得更入神了。——摘自冯其庸《我的读书》
宗璞:多年以前,读过一首《四时读书乐》,现在只记得四句:“读书之乐乐何如?绿满窗前草不除。”“读书之乐乐无穷,瑶琴一曲来熏风。”这是春夏的情景,也是读书的乐境。“绿满窗前草不除”一句,是形容生意盎然的自由自在的情趣。“瑶琴一曲来熏风”一句,是形容炎炎夏日中书会给人一个清凉世界。这种乐境只有在读书时才会有。——摘自宗璞《乐书》
王蒙:读书最大的快乐在于,从书中发现生活,发现自己过去所不理解的生活。生活当中最大的快乐在于从生活当中感受到了读书的乐趣。对于某一种处境、某一处风景、某一种感受,你觉得书中所写与你阅读所感完全一样,这就是最快乐的事情。——摘自王蒙《永远的阅读》
冯骥才:闲时,从书架抽下几本新新旧旧的书来,或许是某位哲人文字的大脑,或许是某位幻想者迷人的呓语,或许是人类某种思维兴衰全过程的记录——这全凭一时兴趣,心血来潮。有的书早已读过,或再三读过;有的书买来就立在架上,此时也并非想读,不过翻翻、看看、摸摸而已。——摘自冯骥才《摸书》
周国平:以愉快为基本标准,这也是在读书上的一种诚实的态度。无论什么书,只有你读时感到了愉快,使你发生了共鸣和获得了享受,你才应该承认它对于你是一本好书。尤其是文学作品,本身并无实用,唯能使你的生活充实,而要做到这一点,前提是你喜欢读。没有人有义务必须读诗、小说、散文。哪怕是专家们同声赞扬的名著,如果你不感兴趣,便与你无干。不感兴趣而硬读,其结果只能是不懂装懂,人云亦云。相反,据我所见,凡是真正把读书当做享受的人,必有自己鲜明的好恶,而且对此心中坦荡,不屑讳言。——摘自周国平《好读书与读好书》
曹文轩:每一本好书,都是黑暗中的一道亮光。这一道道亮光,将给我们这一叶一叶暗空下的扁舟引航,直至寻找到风平浪静且又万家灯火的港湾。我们应有这样的古风:沐浴双手,然后捧卷。在一番庄重肃穆的感觉之中,你必将会得到书的神谕。——摘自曹文轩《“读书好”与“把书读好”》
莫言: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河北保定当兵时,曾兼任单位的图书管理员,管理着三千多册图书。这也是一个比较疯狂的读书时期。三千多册书中,文学类图书约占三分之一,其他均是哲学、政治、历史读物。读完了文学类图书,就读哲学、历史,像黑格尔的《逻辑学》和马克思的《资本论》也都是那时读过的。虽然读不太懂,但他们那种绕来绕去、摇曳多姿的句子,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也许还影响了我的文风。——摘自莫言《书如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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