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丙奇

近日，“云南师范大学商学院将取消英语四六级考试”的消息引发公众热议。该校3月17日回应称：取消英语四六级考试只是学校的工作计划之一，尚未正式形成制度；此举并不意味着降低外语教学要求，反而是要提高质量。

英语四级考试在大学英语教学中的地位一直存在争议。根据国务院学位委员曾专门为此发出的声明“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和教育部并未制定学士学位授予与英语四级考试挂钩的办法”，英语四级考试属于学校、学生自主选择参加的外语考试；可在具体实践中，英语四级考试由于由教育部门主导，变为所有学校都被要求组织学生参加的考试，而为了促使学生在这一统一测试中考出好成绩，不少学校将四级考试与学位授予挂钩，这使通过四级考试成为学生学习英语的首要目标，大学的英语教学也围绕提高四级英语考试成绩而进行。

因此，大学决定不统一组织学生参加英语四六级考试，这属于大学的自主权。英语四六级考试改革的下一步方向，就是将这一测试变为社会化考试。这就让考试为学校的英语教学，或学生测评自己的英语能力服务，而不是将其作为一个行政性质的教学指挥棒。

之前，我国针对英语四六级考试存在的问题启动了考试改革，包括不再发合格证书、优秀证书，只给成绩报告单，希望以此淡化合格率、优秀率。但由于该考试还是由行政主导，因此对于考试成绩，有的高校还是会划出一条合格线；还有的高校直接把四级考试成绩作为学习英语的最终考试成绩，于是变相将四级考试与授予学位挂钩，这令英语四级考试一直摆脱不了是该继续保留还是该废除、取消的争议。

目前，我国正在研发统一的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据报道，新制定的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将划分为九个等级。对此，有解读认为，随着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的推出，原来针对大学生的英语四六级考试将被国家英语能力考试替代。但很显然，如果不改变考试的组织形式，仍旧由行政部门主导，统一要求所有高校都组织学生参加，那么，存在于英语四六级考试中的问题也会继续存在于国家英语能力考试之中。

从根本上说，我国的考试改革都需要坚持社会化改革的方向，即考试由社会专业机构组织，学生自主选择参加，有关机构自主认可，这就让考试发挥评价作用，而不再扭曲为应试。以此观察云南这所学校的做法，取消对学生提出的参加英语四六级考试的要求，这是将四六级考试作为社会化改革对待，但学校能否真做到取消还有待观察，因为当上级教育部门要求学校认真组织学生参加这一考试，将这一考试成绩作为评价大学英语教学的重要指标时，学校是很难取消的。

另外，由于四六级考试的报名都在各高校内进行，这意味着学校即便不要求学生都参加英语四级考试，也得开设考点，这也就变相把英语四级考试提升为学校组织的考试，学生也难以做到自主选择不参加考试。真正的社会化考试应该是社会机构借学校的考场进行，而不是通过行政权力要求各高校安排考场、落实考务。

总之，英语四六级考试是存是废，不是单纯的保留或废除、取消，关键在于推进英语考试社会化改革。这涉及转变政府行政部门职能、推进政府行政部门放权、落实高校办学自主权等一系列改革。只有英语教学不是为了通过考试，不以考试成绩论英语水平，而是注重学生的听说读写实际运用能力培养，才能真正提高大学的英语教学质量。对于培养应用型人才的高校来说更是如此。

（作者系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