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之光

【严重雾霾牵动着千万人的心，全社会都在心急万分“等风来”。因此平时普普通通的冷空气南下常常也成了大新闻。】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迅速发展，人为排放的大气污染物超过了环境容量，因此大气污染问题越来越明显，影响了国家经济建设，影响了人民的健康，引起公众广泛关注。在全社会治霾过程中发生的种种霾事、霾业、霾论、霾语，真是洋洋大观。笔者特撰写一组文章，本文主要从气象学的角度进行初步综合和分析。但由于难以对媒体上的报道一一进行调查核实，因此起名“戏说”。本文为该组文章第一篇：“戏说”霾事。

首先，雾霾对社会影响最受关注的自然是公众活动。且不说春节、元旦、元宵、国庆等节假日中遇到雾霾天气（例如2017年元旦全国61城市就在重霾天中跨年，且长达9天之久），就是一般的群众集会，反响也常常很大。下举著名两例。

一是2014年北京国际马拉松赛，世界各地3万多运动员参加。但正好遇上严重雾霾天气，许多运动员戴上了各种防毒面具和口罩，成了一届奇特的世界马拉松赛。再如2015年11月15日北京园博园内举行1500人拼图“肺器官”（此前纪录是2015年初印度的900人）。肺叶用红色，主要目的是警示大家保护肺部健康。但也因为当时正是霾天而备受争议。由于机动车是大气污染的元凶之一，因此地方最早出台治霾措施便是机动车的限行，从1周1天到单双号限行。国内有些城市已经实行多年。其实世界上也早已如此。

2014年7月，严重大气污染席卷西欧，其中法国和德国最为严重，埃菲尔铁塔“几乎不见”，伦敦再现“雾都”景象。各地也都曾采取限行措施，例如，巴黎有霾3日内公交（包括地铁、快速交通线等）免费。意大利罗马2015年12月28至30日，除了一般性限行外，甚至规定每天10至16时禁止所有机动车和摩托上路，违者罚款150欧元！伦敦市长甚至带头骑自行车上下班。

当然，政府有关部门采取了经济手段来减少大气污染物的排放。例如上海在2015年12月26日制定了《上海市挥发性有机物排污收费试点实施办法》，分阶段、差别化地收费，俗称“霾费”。因为挥发性有机物是形成霾和PM2.5的前体物。北京则计划开收“交通拥堵费”，因为交通拥堵不仅影响交通，而且增加车辆排污。这在国外也是有先例的，例如新加坡1975年就开收了，市中心区每天3美元；美国曼哈顿区2008年3月开收，轿车每天8美元，卡车21美元，等等。

但是也并非只有罚，也有奖。我国有的省份已经推行了“霾称重计价”的奖惩办法。早在2014年山东省就推出了“环境空气质量生态补偿暂行办法”。凡各地市PM2.5重量每下降或增加1微克，都将折算为40万元的奖励或罚金。湖北省从2016年1月起实施，但相应数额为30万元。

媒体上的霾事也很多。例如，在评选各种“社会流行语”“十大健康新闻”“媒体关注”“国内外十大天气气候事件”“年度流行热词”“汉语盘点”“清洁空气十大关键词”“十大科学流言榜”之中，雾霾名词都赫然其中，甚至高居榜首。特别是北京环保局发布的“十大环保谣言”中更是入选六条之多：例如说“内蒙古的风电场使北京地区风速减小，因而使霾严重”，说“北京地区霾严重是因为有核污染”，说“高楼9~11层是污染最为集中的扬灰层”等。

严重雾霾牵动着千万人的心，环保局也无能为力，全社会都在心急万分“等风来”。因此平时普普通通的冷空气南下常常也成了大新闻。甚至有的媒体还公布了冷空气的具体行程表。

口罩趣事。作为民间保护，室外戴口罩是首选。但是，有些行业是不能或不便戴口罩的，例如交警，因为口罩会影响交警音量，不利于指挥交通。但为了保护，北京市交警在2013年3月9日首次按规定戴上了口罩。有些情况是不该戴上口罩的，例如报载世界上大气污染最严重的印度首都新德里电视台主持人，就曾戴了口罩主持过节目；再如我国重霾天中有人给北大校园里的蔡元培、李大钊等历史名人塑像上戴上了口罩。

下面是近几年来社会上部分“名人霾事”。

随着“推开了窗，两眼茫茫；戴上口罩，全副武装；学校放假，限行单双……”这首抗霾歌曲《吓死宝宝了》在网上热传，主唱歌手和导演邀请了杨澜、李冰冰、汪峰等百余位明星，共同拍摄了同名的公益微电影。

还有，在那严重雾霾的日子里，也偶有名人说话不够“严谨”，被人引申曲解吐槽。例如著名军事评论家张召忠将军在接受媒体采访激光武器时说道，“激光武器也有劣势，雾霾就是对激光武器的一个很好防护”。其实从物理学上说这一点也没有错，因为雾霾能大量吸收激光。只不过雾霾是一个重大社会公害，乍一听心里难以接受。因此被引申为“雾霾防御论”，说张将军“唯科学论”。难怪张将军不服气。

几乎同时，著名的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于丹在微博上说：“关上门窗可以尽量不让雾霾进到家里，打开空气净化器可以尽量不让雾霾进到肺里。如果这都没用了，就只有凭自己的精神防护，不让雾霾进到心里。”微博发出不久，便引来网友频频吐槽批评。

再一个名人霾事是著名导演贾樟柯，2015年12月26日，北京连续霾天，他发了一条微博，说“雾霾，下决心搬离北京”。遭到大量网友调侃。

另外，前奥运冠军、名人田亮，参与了一种新风净化器的研制，这也算是一件名人霾事了。

霾无国界，因此国际上也有许多新鲜霾事。

2014年4月初，西欧雾霾来袭，伦敦达到最高10级，“雾都”形象再现，使时任首相卡梅伦放弃晨练（跑步）。而2015年10月28日访美的印尼总统临时改变日程，提前回国，则是处理国内严重烟霾。

2013年11月，日本东部的关东、东海等地时常出现烟霾天气，日本媒体多倾向于来自中国（因为我国北方和日本同处西风带，日本在我国天气下游）。但是日本气象厅气象研究所指出，这主要是日本樱岛火山爆发所致，因为当地大气污染情况加剧（曾达70微克立方米，环境省建议居民待在家里），与火山爆发关系十分密切。其实这也十分容易理解：雾霾本是静稳天气下的产物，岂能远渡重洋而中途不被混合消散？而且，为什么到达日本西海岸雾霾并未加剧，反而进一步到达东海岸时却加剧起来？

2016年10月网上热传“雾霾净化塔”，此塔系荷兰设计团队设计师丹·罗斯加德设计建造，可称世界上最大的吸尘器。此塔高约7米，六边形柱状结构，它位于北京798艺术区动力广场附近。它采用高压静电吸附原理，每小时能净化3万立方米空气。但是，据最近几次霾天实践，效果也不是那么理想，净化效果也不够稳定，且作用范围有限。因此罗斯加德已在2016年11月20日把它更名为“雾霾警示塔”这个比较符合实际的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