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成舸 李浩鸣 通讯员 唐玄璇
一幅两层楼高的中国地图静静立在主展厅前方。巨型地图上,山西、河南、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六省的区位依次亮起,最后构成一个发光的整体,强有力地向外隆起。
这一幕令近日来长沙参加第七届“中国中部投资贸易博览会”的中外客商颇为兴奋。他们感到中部的投资机会来了。
中部崛起面临重重矛盾
“中部崛起”说并非子虚乌有,而是有数据为证。
2009~2011年,中部六省GDP占全国的比重平均年增约1个百分点,并从五分之一向四分之一迈进,其中第二产业占比高于全国7.3个百分点。
不过,在六省省长高峰论坛上,山西省省长王君抛出了这样的数据:2010年,中部六省单位能耗比全国高出16%,这将直接影响到占全国四分之一的耕地和近三分之一的人口。
同时,按《国家主体功能区规划》,中部六省均有大量的“限制开发区域”和“禁止开发区域”。
区域研究专家据此认为,中部六省作为东部生态屏障,所具备的生态安全、粮食安全、能源安全的意义比单纯的经济崛起更为重要。
可以说,中部已成为当前中国发展特征最明显、矛盾最突出的区域。
东部已先行,西部大开发,东北意欲振兴,中部如何崛起?
针对中部产业转型战略,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金碚认为:“当前第一位的就是应对越来越强的资源约束和越来越高的环保标准。”
工信部原部长李毅中则表示,按国家主体功能区部署,中部六省以省会为中心的城市群属于重点开发区,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是重要任务。
只有走新型工业化道路,才能实现开放崛起和绿色发展,这已成为六省共识。然而,对兼具东部生态屏障和新经济增长极双重角色的中部六省而言,“这仍然是一场无法回避的‘大考’,稍有不慎便会遭遇‘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命运。”金碚表示。
“赶集”新兴产业
“我曾经是‘煤老板’。不过现在转型了,汽车是我的梦。”在中博会新能源汽车展区,山西成功投资集团的老总马国利,在向参观者介绍他投资生产的甲醇混合动力车时,对自己身份的转变显得颇为自信。
在湖南,亦有本土房地产老总向光伏行业迅速转型的成功实例。在中部六省,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且与地方政府主政者一拍即合。
不过,尽管地方主政者津津乐道于转型后的发展成绩和数字,从北京赶来参会的政府官员和专家学者却表示出担忧。
工信部规划司副司长顾强坦言,目前战略性新兴产业主要存在过于泛化、遍地开花、脱离市场、过分干预等四个突出问题。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冯飞和金碚的看法颇为一致。他认为,新兴产业包括两类:一类是发达国家业已存在而我国尚无的高端产业,一类是发达国家尚在探索的新产业。两类产业的发展思路并不相同。前一类可培育成支柱产业,后一类只是先导产业。太阳能光伏和新能源汽车均属于后者,其重要特征是技术路线尚不确定。
冯飞拿国际上新能源汽车发展路线之争举例,试图告诉与会者:技术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但对地方主政者而言,资源和环保的压力显然更为迫切。加之受国家政策刺激,投资者的脚步并未因此而放缓。
“虽然现在汽车行业竞争激烈,但我们有信心能抢到一杯羹。”马国利说。
以技术创新克服发展瓶颈
此次中博会上,山西省举办了“综改创优、绿色能源”专题推介会。该省副省长高建民还向中部兄弟省份发出邀请,“欢迎各位企业家一起延伸山西的煤产业链”。
煤、焦、冶、电曾一度构成山西省的四根产业支柱,现在却成了发展的包袱。但完全丢开、另起炉灶又无异于天方夜谭,发展煤化工和开发煤层气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继去年9月该省“十二五”规划首次将煤化工和煤层气开发列入战略性新兴产业后,在本届中博会上,该省临汾市洪洞县300万吨新型煤化工项目、大宁县煤层气开发项目如期签约。
纵观中部六省,无论是地处中部最北的煤炭大省山西,还是最南的有色金属之乡湖南,要通过新型工业化在实现产业升级的同时将城市变“绿”,绝非易事。
“必须以技术创新来克服产业发展的现实矛盾和约束。”金碚说。
作为本届中博会东道主的湖南,此次共引进外资124亿美元,大单几乎全部来自战略性新兴产业:总投资10亿美元的生物降解膜项目、投资逾6亿美元的蓝思科技新材料项目、投资4.67亿美元的中能佳程环保能源项目。此外,日本最大军工企业三菱重工谋划在长沙开发环保工厂项目,全球工业气体巨头梅塞尔牵手湘钢集团生产清洁工业气体。
在世界华商领袖峰会上,有台商向三一重工总裁向文波提问:一些中国制造的产品在国外被人看做低档货,如何改变这一偏见?
向文波回答说:“三一制造的产品早已不是低档货了,都是高附加值的产品,税后利润达18%,高于世界很多企业。”
而湖南省首家薄膜太阳能电池企业共创光伏依靠引入湘籍科技领军人,实现了产业的迅速崛起,将量产稳定光电转化率从9%提高到12%。
“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必须紧紧抓住提高自主创新能力这个环节,突破一批核心、关键技术。”面对台下六省官员和企业家,李毅中强调说。
《中国科学报》 (2012-05-24 A1 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