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晨阳

据加拿大《星报》日前报道，多伦多两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虽已康复，但仍被隔离在家中，因为测试显示，从这对夫妻的鼻腔及咽喉处所取得的细胞样本中，一直都有新冠病毒的痕迹。加拿大安大略省公共卫生工作人员表示：“我们不知道这是活病毒还是死病毒。”目前，他们正试图解释其中原因。

康复者仍能携带病毒？相关专家在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指出，原新闻所述“个体样本中还残留有一些病毒的核酸或病毒物质”是指存在与病毒相关的一些成分，但不能确定是否存在活病毒。同时，由于中加两国“治愈”和“出院”的标准不同，双方案例的可比性不大。

专家同时强调，这也提示我们，有必要进一步关注新冠病毒感染者在恢复期的排毒情况，以确定是否具有传染性。

检出病毒核酸不等于检出活病毒

北京交通大学生命科学与生物工程研究院教授何金生表示，从现有报道来看，还不能认定康复患者仍携带活病毒。标本中检出了病毒核酸，不能与检测出活病毒画等号，但也不能排除存在活病毒的可能性。

何金生指出，针对这种情况，首先亟须了解这是个案还是普遍的客观存在。“目前看来这仍属于个案。”他说，后续如果确有更多的相关病例，则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是确已康复，但核酸结果仍然呈阳性的病例。“这需要进一步跟踪和确认能否分离到活病毒、康复患者是否会出现病情反复，甚至是否还有传染性。”何金生说，根据目前国内公开的数据，尚不存在这种情况。

第二种可能性是患者并未真正“康复”，此时应继续监测病毒核酸，直至阴性为止。

值得一提的是，报道中明确提及加拿大公共卫生工作者正在按照上述标准进行重复检测，患者目前仍继续居家隔离。

两国出院标准不同

我国有更多的感染案例，为何没有看到类似报道？一位不愿具名的专家在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表示，可能与两个国家的出院标准不同有关。

根据《柳叶刀》相关报道，该患者入院后仅出现轻度咳血和明显流涕，其他方面状态良好，间歇性发热持续5天，血小板计数恢复正常后出院回家，和其未曾入院的妻子居家隔离，并由公共卫生工作人员随访跟进。

“但在国内，这个患者应该还达不到出院标准。”该专家表示，根据《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我国解除隔离和出院的标准是，体温恢复正常3天以上、呼吸道症状明显好转、肺部影像学显示炎症明显吸收、连续两次呼吸道病原核酸检测阴性（采样时间间隔至少1天）。同时，患者出院后还需要居家隔离两周。

“加拿大患者出院两周后核酸检测依然呈阳性，与我国出院患者的情况没有太大可比性。”该专家强调，“而且，此案例目前仍属于个例。”

检测方法仍待完善

尽管取样中有新冠病毒的踪迹，但加拿大安大略省相关负责人称目前“不知道这是活病毒还是死病毒”。那么，判断病毒的死活很难吗？

对此，何金生表示，一方面，对“康复病人”只能取到上呼吸道的标本，病毒分离的阳性率偏低。另一方面，从标本中分离病毒是经典的病毒学实验，但耗时长、工作量大，同时有较高的感染风险，因此对实验室的生物安全等级也有较高要求，并不适合用作临床实验室的常规检查。

原某三甲传染病医院副主任医师杜宁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指出，根据以往的经验，病毒性的呼吸道传染病患者，治愈后一般都不再携带活病毒，通常也不再具备传染性。“但我们目前对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染特性，的确还知之甚少，需要进一步研究。”

“有必要进一步关注感染者在恢复期的排毒情况，以确定是否具有传染性。”前述匿名专家建议。

杜宁则表示，由于目前核酸检测的准确性仍不是很高，应该思考是否还有更完善的检测方法。“对于病毒性传染病，过往常用的标准是抽血检测病毒的拷贝数，如果拷贝数低于一定标准，我们就认为这个患者体内所带病毒已经失去了传染性，并且达到临床治愈的标准。但是检测血液病毒拷贝数，对场所设备、检测人员和防护措施的要求都很高，的确不适合目前这种大宗传染病。” 杜宁说，期待更高效、更安全、更准确的检测手段问世。

此外，他还特别提醒，从一般的病毒感染规律来看，病毒感染之后都会产生一定的抗体，对人体产生保护作用。但是有的抗体可能持续时间比较短，所以这些已经痊愈的患者还是可能有再感染的风险，因此治愈的患者应该加强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