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历程：追望叶企孙》，储朝晖主编，张晓军、牛志奎副主编，科学出版社2025年5月出版，定价：88元

■储朝晖

在探寻如何把教育办得更好的人生旅程中曲折前行30余年后，我觉得叶企孙是在中国任何有将教育办得更好和希望科学昌盛心愿的人都绕不过去，且必须正视、凝望的人。

正因如此，我在2016年撰写出版《叶企孙画传》后，在2018年发起组织了叶企孙诞辰120周年纪念活动，2019年出版了主编的《文明的历程：怀念叶企孙》，2023年组织举办叶企孙诞辰125周年纪念活动。最近，科学出版社又出版了我主编的《科学的历程：追望叶企孙》。

其实，受各种因素影响，我对叶企孙在中国科技与教育事业上的贡献的认识也经过了20余年。

早在1990年前后，叶企孙的学生钱伟长任中国陶行知研究会会长，我在中国陶行知研究会做《陶行知全集》编辑工作时，就耳闻目睹了钱伟长宣传他的老师叶企孙。当时我知悉一些叶企孙的生平、事业，对他的价值认识却没到位。正是基于对叶企孙精神遗产的深刻认识，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钱伟长和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及中国陶行知基金会会长孙起孟才在各种场合反复倡导科教兴国，这促成了199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明确将“科教兴国”定为国家未来发展的基本战略。

经过20余年在全国各地的调查、实验、文献研究后，叶企孙突破各种障碍、掩饰、遮蔽，越来越高耸地凸显在我“人类优教度此时”的人生路径中，迫使我不得不为他立传，以便接近于我所追求的目标。

于国而言，科教兴国是目标，是途径，更应是行动。追望在中国历史上曾为科教兴国作出卓越贡献的教育家、科学家叶企孙就是科教兴国行动。《科学的历程：追望叶企孙》揭示了科教兴国不只是创新，也是叶企孙那一代人创造的历史，因此需要传承。他们开展了一场广阔、深入、成效卓著的科教兴国行动。叶企孙探索掌握并有效使用的科教兴国规律性机制或密码是：明确人类文明前行方向；具有深沉持久的兴国激情；关注并瞄准人类科学前沿；志愿以专业为人生，并建立专业人员能有效发挥作用的社会机制；重做而非重讲；理论与应用并重；重质不重量；识别并引导学生发挥优势潜能，走在科学前沿。这本书是这场行动的思想与行为记录，我也试图使其成为激发更多人在遵循科教兴国规律、更好使用科教兴国密码的基础上进行思想与行动的媒介。

于教育而言，叶企孙培养学生成就之显著使得他成为中国历史上教育效能最高的教育家。在研究他的过程中我造出“教育感”这个新词，并阐释为教育的专业知觉。这体现在他能明锐地感知学生的优势潜能，并通过诱导、培养将学生引送到相应潜能方向的世界最前沿。

他对钱学森、李政道的培养和教育就是典型的例证。可以说，曾经引发社会关注的“钱学森之问”的真实答案，在钱学森的老师叶企孙那里。钱学森所言“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没有自己独特的创新的东西，老是‘冒’不出杰出人才”，以及所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科技创新人才”，可以从他的老师叶企孙那里寻找答案。因为叶企孙既是“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也培养出一大批杰出的科技创新人才。

于科学而言，叶企孙和他志同道合的自然科学家们及他的弟子们共同奠定了中国的现代科教事业。他不断追赶科学前沿所体现的科学精神、品格曾经创造了奇迹，也播撒下科学精神的种子，激励人们不断获取新知识，坚持真理，有所创造，进入科学的人生。

《科学的历程：追望叶企孙》与《文明的历程：怀念叶企孙》成为姊妹书，以叶企孙的杰出表现和曲折人生为线索，分别从科学和文明两个维度揭示出社会进步的艰难曲折及其内在规律，展现当下如何遵循科教兴国规律，开展科学教育，培养科学新人，以及人类文明生成、发展、进步的多种样态，以推动中国乃至人类文明历程不断前进。

（作者系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