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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王敏

脱发是困扰很多人的“顶级”难题。此前的科学研究表明，遗传、免疫、精神压力过大、熬夜、药物使用（如化疗脱发）等都会导致脱发。而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无处不在的微塑料也能导致脱发。

这项由蚌埠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副研究员褚维伟与中山大学教授王旭升团队合作发表于《国际环境》的研究，阐明了脱发发生的新机制——老化后的聚苯乙烯微塑料通过食道和胃，进入小鼠的血液循环，然后沉积在毛囊组织中，增加氧化应激水平，破坏了毛囊细胞彼此之间的紧密连接，致使毛发掉落。

“该研究揭示了脱发的一种新诱因，并为微塑料污染引起的脱发提供了干预和治疗靶点。”褚维伟向《中国科学报》介绍。

脱发难题

近几十年来，塑料行业的发展和全球塑料产量的持续大幅增长带来了“微塑料”污染问题，对人类和动物的健康构成重大威胁，引发了全球关注。

聚苯乙烯是常见的塑料之一，是一种由苯环结构和乙烯基共同组成的聚合物，具有质轻、透明、强度高等特点，多用于食品包装。

褚维伟说：“聚苯乙烯制品分解成微塑料，后者大量富集在自然界水域中，经过太阳光中的紫外线照射发生老化，极易通过饮水和食物链循环被人类和动物直接吸收。”

事实上，很多研究者已经发现并证明微塑料对人体的影响，包括大脑、心脏和血管等组织和器官。

如今，脱发困扰着很多人，并且呈现出年轻化、普遍化的趋势。

褚维伟等人想：水质、年轻人的生活习惯与脱发是否存在一定关联？于是，他们聚焦水和外卖塑料包装，推测微塑料的摄入可能是脱发的诱因之一。

首次证实微塑料也可致脱发

褚维伟等人首先在实验室模拟了聚苯乙烯微塑料老化的过程。

“通过电镜扫描和光谱测定，证实了紫外线辐射会引起聚苯乙烯微塑料的老化，改变其表面粗糙度、增加氧化基团的含量。”褚维伟说。

他们进行了小鼠实验，发现无论是给小鼠喂食原始的聚苯乙烯，还是老化后的聚苯乙烯（每天30毫克/公斤体重），两个月后，小鼠皮肤和毛囊都会出现损伤并出现弥散性脱发。

“这主要是由于小鼠摄入的富含氧化基团的聚苯乙烯微塑料会沉积在毛囊处，引起较高的氧化应激水平，从而破坏毛囊细胞之间的紧密连接，导致毛囊处表皮结构松散，引起毛发脱落，并使毛发延迟进入生长期。”褚维伟打了个比方，如果将正常的皮肤视作一块湿润有养分的土地、将毛发视为植物，那么聚苯乙烯微塑料的存在会导致土地干旱龟裂、失去黏性，植物无法扎根生存。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老化的聚苯乙烯微塑料含有更多的氧化基团，因此可诱导毛囊内出现更高水平的氧化应激反应，加剧紧密连接受损。也就是说，聚苯乙烯微塑料在自然界存在的时间越长，导致脱发的作用就越明显。”褚维伟说。

系统性研究脱发的其他诱因

《国际环境》审稿专家评价该研究“创新性揭示了微塑料引起皮肤毒性、导致脱发的发生机制，并为微塑料的风险评估提供了新的见解”。

褚维伟强调，正常水质中，微塑料浓度不会达到实验中如此高的浓度，但要提防水生动物的富集作用，尽量不生吃野生水产，尤其是其内脏。同时，避免使用塑料制品加热食物，减少微塑料摄入。

“下一步，我们将针对日常可能引发脱发的各种诱因，进行系统科学性研究，明确这些行为、用品是否会造成脱发，并提供相关治疗靶点，开发出新型有效、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防治脱发药物。”褚维伟表示。

相关论文信息：

https://doi.org/10.1016/j.envint.2024.108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