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饥荒中出生的儿童会经历营养不良。图片来源：Mohammed Hamoud/Getty

对近一个世纪前出生的乌克兰人进行的研究显示，如果母亲怀孕不久便遭遇饥荒，那么孩子成年后患糖尿病的可能性是那些在妊娠早期没有经历过食物极度短缺的人的两倍多。这项8月8日发表于《科学》的研究，为了解怀孕期间遭受饥荒对健康的长期影响提供了一个窗口。

“我还没见过比这更全面的研究。”奥地利供应链情报研究所专门研究流行病学的数据科学家Peter Klimek说，这项大规模研究还确定了发育中的婴儿最容易受到营养不良影响的特定时期。

尽管饥荒的直接和短期影响，如营养不良和营养缺乏，都有充分的研究记录，但确定几十年后的健康后果仍然具有挑战性。

论文作者之一、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流行病学家L. H. Lumey表示，这类研究需要科学家长期、持续地追踪大量人群。

此前在奥地利和荷兰进行的研究已经发现，怀孕期间遭遇饥荒会增加婴儿日后患糖尿病的风险。但Klimek说，这些研究规模相对较小，饥荒的严重程度和人们的受灾程度存在不确定性。

Lumey介绍，1932年至1933年的乌克兰大饥荒在短期内造成了大约400万人死亡，这为研究产前食物短缺和糖尿病风险的关系提供了一个机会。他说，这次饥荒有明确的时间框架，影响了非常多的人，且有详细的记录。

Lumey和同事收集了1930年至1938年间10186016名乌克兰人的出生数据。为了评估每个人经历的饥荒的严重程度，研究团队分析了乌克兰23个地区的超额死亡人数，包括16个受粮食短缺影响的地区，并按程度将其分为极端严重、非常严重、严重，以及无饥荒地区。

研究发现，1934年初出生的人，也就是母亲在饥荒高峰期怀孕的人，在成年后患2型糖尿病的总体风险高于在发育早期未受饥荒影响的人。在极端饥荒地区诞生的人，患这种疾病的风险增加了1倍多。而那些在子宫中经历严重饥荒的人，出生几十年后患2型糖尿病的风险仍然是无饥荒地区的人的1.5倍。

研究还发现，母亲在饥荒期间处于妊娠后期的人，患糖尿病的风险没有增加。这表明妊娠早期是最容易受到营养不良影响的时期。

这些发现为研究人员开展动物实验，梳理糖尿病风险增加的背后机制奠定了基础。例如，它可能是由饥荒期间胎儿DNA突变引发的，即表观遗传变化。“生物学家现在可以开始研究这类事件了。”Lumey说。（王方）

相关论文信息：

https://doi.org/10.1126/science.adn46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