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 受访者供图

■本报记者 沈春蕾

“做科研和开公司，一个要静，一个要动，有天壤之别。”

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以下简称自动化所）研究员、北京中科凡语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科凡语）董事长周玉近日在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表示：“科学家变企业家面临双重突破，一是突破自我认知差异，熟悉管理之道、经营之道；一是突破技术到产品瓶颈，让技术变产品，市场能接受。”

日前，中科凡语与大连外国语大学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共建新文科数字人文创新实验室。这是中科凡语开发的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应用。截至目前，该公司已和全国70多所高校建立了不同层面的合作。

中科凡语创始团队来自自动化所，在人工智能（AI）、机器翻译和自然语言处理等方面已深耕20多年。作为中科凡语创始人，周玉希望团队打牢基础，练好内功，步步为营，把自然语言处理技术一步步应用到一个个场景中，成为语言AI产业链的引领者。

啃下这块难啃的“硬骨头”

“当接到营销电话，发现声音是由机器人发出时，你会聊下去吗？”周玉告诉《中国科学报》，“如果机器人带有人类情感、知道你的诉求、迎合你的喜好、解决你的问题，你也许就不会那么快挂掉电话，反而很享受继续对聊。”

这是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又称语言AI技术）的愿景之一。谈及应用场景，周玉难掩兴奋：“只要是与语言有关的场景，就可以应用自然语言处理技术。”

机器翻译就是该技术的典型应用之一。周玉团队在机器翻译领域有着多年技术积累。她介绍：“我们的亮点在于采用国际先进的深度学习算法，以神经网络翻译框架为主体，辅之基于规则、模板、实例、统计及知识的翻译模型，同时结合语言AI技术，精准获取垂直行业知识，针对某个专业领域开展精准训练，为用户提供优质的机器翻译服务。”

周玉不否认当前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在准确模仿、处理人类语言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现在可以让计算机在一定程度上处理、生成语言文字，但让计算机与人进行无差异理解、交流、对话，仍是一个技术理想。”

她表示，虽然自然语言处理技术仍存在诸多难点，但作为AI发展的必由之路将撬动诸多行业的智能化变革。未来，谁先掌握更高级的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啃下这块难啃的“硬骨头”，谁就将在竞争激烈的AI赛道上占得先机。

市场检验技术实用性

当前，自然语言处理技术仍存在许多需要攻克的难题，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自然语言处理技术需求的增长。据艾瑞咨询统计研究，2021年中国语言AI核心产品及相关产业规模超1000亿元，2022年预计达到1500亿元，2025年这一规模将达2400亿元。

衡量一项技术是否成熟，主要看其能否在行业里发挥作用。

“我们在实验室里研究出很多创新性、先进性技术，如何发挥其实用性作用？”周玉认为，只有进行应用落地，在实践中锤炼、在市场中检验，才能使技术真正成为生产力。这也是他们创业的初衷。

虽然语言AI技术距离成熟还有漫长的路，但周玉指出：“技术的更新换代可以推动行业发展。目前自然语言处理技术的储备已经足以唤醒很多行业对AI的需求，并且培养了一批行业用户，这将进一步推动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加快落地应用，在市场中发挥价值。”

中科凡语成立以来，面向不同的用户需求，研发出信译、信推、信析、信服和信取五大产品，以及飞译机器翻译平台、洞知智能分析平台、飞校智能审校平台三大平台化产品。

周玉介绍，飞译机器翻译平台旨在帮助有翻译需求的人群优质、高效、轻松地完成翻译，目前已支持80多个语种、10个专业场景的高质量多语言机器翻译。洞知智能分析平台则是融合了团队前沿自然语言处理、预训练大模型、机器翻译等技术，围绕认知决策所需的“感知-理解-推理-决策”路径，面向不同语言、场景、用户、应用等，抽象通用性的模块化、工具化、系统化协同决策平台，以实现数据驱动的智能决策。

目前，中科凡语已在国防、教育、医疗、航空、政务、金融、科技等领域建立了成熟的解决方案，并开始规模化推广应用。

“核心技术储备是中科凡语在市场上的竞争优势。”周玉希望未来有更多团队加入语言AI的研究和应用，用技术发展推动行业变革。

女研究员变身女企业家

从实验室的女研究员变身精干的女企业家，周玉感叹说，多年的实验室工作经历已经让她形成严肃、较真、坚毅的科研习惯和思维。“做企业、做产品、闯市场，精神要保留，方法要变化，既要时刻关注前沿技术，又要深入了解产业需求。”

“我特别在意自己改变小了、进步慢了，影响公司发展和竞争力。”周玉发现，创业以来，接触的领域越广，需要及时学习、了解的东西越多。

她说：“做科研和做企业在某种程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处，都需要发现真问题、磨砺真功夫、解决真困难。非常厉害的技术不一定能诞生非常厉害的企业，只有时刻以真实市场需求、真实用户需求为导向，持续沉心磨炼技术，耐心细致打磨产品，才能更好服务用户。”

研究语言AI最前沿技术，打磨语言AI最好用产品，占领语言AI一片天地，是周玉团队的目标。“好用”是周玉一直强调的——“好用，是检验产品成功的唯一标准”。

她表示，未来中科凡语将继续面向系统化、产品化、市场化，为客户提供更易组装、更加灵活、适用性更强的智能服务产品，构建多模块、广适用、高精度的底层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平台。“我们时刻提醒自己，不忘作为科技工作者的初心，做最好的技术，做好用的产品，做信得过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