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哲

■本报记者 张晶晶

其实证明本身是一种永无止境的循环——与其花费大半人生用于证明，不如花费大半人生用于创造。

随着《少年中国强》的热播，“科学小虎队”中的“追梦虎”童哲，粉丝数目一夜暴涨。有人把他称作“长腿男神”，更有女生表示“看来不拿到诺贝尔奖是搞不定男神了”……

这位立志于让人人能够平等地获取优质教育资源的“童校长”，早已是家乡的知名“学霸”。他15岁考入福建省著名的重点高中双十中学；18岁以物理奥赛全省第一名保送北京大学物理系；25岁从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毕业取得硕士学位，同时考取苏黎世联邦高等工业大学博士研究生。

如果顺利入学，可以预见童哲的前方是一片坦荡的科研之路。但这位“80后”却作出了一个不为朋友和父母所理解的决定，放弃读博，归国创办中国第一所网络大学——万门大学。

2012年，万门大学应运而生。在官网主页上，童哲和他的伙伴们这样描述万门大学所承载的使命：“致力于降低教育的门槛，为社会提供免费的高品质学习课程。”而更加撼动人心的口号是：“知识创造乐趣，你是你的大学。”

“未来的”理论物理学家

在北大读书的时候，童哲的“坐骑”是一辆永久牌“二八”自行车，通体绿色，斜梁上书“未来的理论物理学家”九个大字。一路在学术之路上狂奔的童哲想尽办法缩短同“未来”之间的距离，九个字很快变成六个字——“理论物理学家”。

这是目前流传的关于童哲的“段子”之一。这位智商143的少年之所以有将“未来的”涂掉的自信，并不是年少轻狂。在他就读的高中双十中学里有这样一个故事，初三毕业后的暑假初，童哲就接到了高中物理老师的电话，让其暑假跟随高三听课。

童哲糊里糊涂地一下子就“跳”到了高三。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初中毕业生童哲坐在高三教室的最后一排，听着物理老师讲一些他不能完全听懂的知识，边听课边自学。高中正式开学之后，高一的知识基本已经难以“喂饱”童哲。这次被动跳级的经历让童哲发现，自学似乎能够激发更大的学习潜能。

高智商“学霸”的铸成同样离不开勤奋。童哲的高中老师透露了这样一件趣事：暑假里童哲为了专心致志地读书，专门问爸爸要钱买包子，之后就带着书和包子在植物园僻静角落里读书，晚上甚至连家也不回，直接睡在植物园的凉亭里。

童哲的爸爸对于儿子的勤奋有点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能请老师在中间协调，最后达成协议：童哲白天去植物园读书，晚上回家睡觉。

至今仍能在北大未名湖论坛找到童哲当年检举同学奖学金评选造假的一个帖子，官方反映无效后的童哲选择公开发帖，其中写道：“我爸是律师，我用普通洗面奶；他领国家贫困助学金，他用欧莱雅洗面套装。”正像今天童哲告诉记者的那样，做这件事情的原因只是觉得“不应该让真相沉默”。帖子最后童哲这样结尾：“本文产生的任何责任由我负责，我觉得我说出事情，问心无愧。我叫童哲，物理学院大三。”

“时代赋予我要做的事情”

大三时，童哲拿到了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当年10个外籍名额之一。在自己向往已久并且几乎与法兰西共和国同龄的巴黎高师，童哲体验到了一种与国内大学完全不同的学术氛围：“同学们在花园里面散步，都在讨论宇宙的奥秘。”

60多岁的女教授会穿着短裙与学生谈笑、讨论，不同专业的学生在厨房做饭、品酒，同时讨论高深的学术问题，“常常别人的只言片语会让我很震撼”。

坦言自己刚刚进入北大的时候学不懂物理的童哲，是在去香港科技大学交流的时候重拾对物理的乐趣。为了和更多人分享物理的乐趣，2012年5月，童哲在巴黎高师的宿舍里录制了《阿哲中文的理论物理小课》，力图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宇宙的神奇。这段视频很快吸引了很多物理专业学生的关注，更难能可贵的是，很多非物理专业的学生表示：“没想到物理可以这么有趣”。

在童哲因为看到Coursera创始人达芙妮·科勒在TED的演讲而萌生了回国创办网络大学之前的两个月，他刚刚收到了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全奖博士研究通知。如果按时入学的话，在这座诞生了包括爱因斯坦在内的30位诺贝尔奖得主的世界著名高等学府里，童哲成为理论物理学家的梦想指日可待。

童哲开始有些犹豫。在意大利休假的时候，看着悠闲踱步的人们，他进行了很多人生的思考。富足的小康生活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这份闲适很美好，但我们这代年轻人有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现在是教育的时代、互联网的时代。我做的事情是时代赋予的。”

最终他放弃了前往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攻读博士学位的机会，瞒着父母坐上了回国的班机。直到两个月后，他才在电话里告诉父母：“我没有在瑞士。”

父母的第一反应是：“还能回去吗？”

“即使有，我也不回去了！”

一个人的大学

取名万门，来自英文One-man University的谐音，意为“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大学”。“万门”又有“每个人可以通过学习给自己打开千万扇门，通过学习拥有无数种发展和可能性”之意。童哲亲自设计了万门大学的校徽，整个标志呈现盾牌状，由三条正态曲线和底部的繁体“实”字构成。三条正态曲线寓意一种理性的力量，“實”字则和哈佛大学校徽上的拉丁语VERITAS“真实”意思相同。

回国后，童哲用了34天、每天8小时，共计272小时的时间，给14名来自不同大学的学生将物理学科的主干课程讲了一遍。又名“大特物班”的大理论物理学家特训班，最终产出了超过200余小时的视频。开课之前，童哲放出“狠话”：“一个月的课，活下来或上到死。”一个月下来，14名学生全部坚持到最后，在他们为获取知识倍感开心的时候，童哲却病了一场、瘦了10斤。

记者第一次采访童哲是在今年的4月份，当时万门大学刚刚接受人人网的投资，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和录制教室，不用再靠童哲自己做培训机构老师的收入贴补费用。他指着尚待完善的录制教室目光炯炯地对记者说，“这里的录制效果要远远比之前好得多”。当时稿子最终“流产”的原因是：童哲希望能够在做出更多东西的时候再出来说话。

这是否是跟之前有人“吐槽”万门除了物理课之外没有自己的核心课程有关有关不得而知，但是可以明确的是，在五个月之后的金秋九月，童哲如期交出了自己的作业。万门大学推出全新APP，法语、日语等核心课程一并推出，动漫人物讲解的形式也是非常有特色。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注册用户已经过万，且大多反映良好。

在一篇文章里，童哲曾经阐释过自己对于“自我证明”的思考：“就好像读了北大，还想去哈佛来证明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多人都有，比较特别的是童哲较早地发现，其实证明本身是一种永无止境的循环——“与其花费大半人生用于证明，不如花费大半人生用于创造”。

虽然命名为One-man，但童哲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和自己的伙伴们将在中国线上教育历史上创造出怎样的篇章，唯有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