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甘泉岛

海上日出

多彩的海星

悠长的海岸线

■金小伟 图/文

有人说一辈子要去一次的地方除了西藏，还有西沙。虽然我担心高原反应至今未去西藏，不过我知道以后会有很多机会；而西沙群岛的旅游一直未开放，不管是航空还是水运都受到严格限制。今年借海洋监测及生态调查的机会来一次西沙实属幸运。虽然旅途艰辛，但留下很多美好记忆。以至于在船上颠簸的不眠夜里，或是在沙滩露营仰望星空时，担心时间走得太快，会带走我对它的一丁点记忆……

出师未捷

由于没买到“琼沙3号”补给船的船票，组织单位只好租借了一艘150吨左右的渔船，8月16日中午，我们一行由不同单位不同专业组成的12人考察队从琼海市潭门码头出发了。开始，大家的期望之心和兴奋之情低估甚至忽略了接下来这段旅程的艰辛。随着渔船进入深海区，海浪逐渐增大，渔船也开始颠簸，一些同行开始出现不适症状。更糟糕的是在接近晚饭时排水泵突然坏了，后经抢修无效，只能返航在琼海逗留一晚，第二日渔船修复之后重新起航。

从琼海到永兴岛大约需要20多个小时，由于是逆风，迎着巨浪，渔船异常颠簸，很多人开始晕船，甚至有人呕吐。我是不晕车的，但是在行了三分之一的航程时我也出现了轻微晕船迹象，赶紧吃了晕船药，回船舱躺下。后来随着晕船越来越厉害，先后尝试了嚼甘蔗，口含生姜等一系列防晕措施，可是效果并不理想，依然晕得不敢站起来。从琼海出发的早晨开始我就只是吃少量水果充饥。

初到永兴

经过20多小时的颠簸，第二天早上我们抵达永兴岛。清晨的永兴岛一片宁静，港口停泊的三两船只将港口点缀得十分静怡，而大海也没有了之前的咆哮，像个乖巧的孩子，玩耍似的轻轻拍打着海岸。由于三沙市政府成立以后对永兴岛大力开发建设，港口附近大兴土木，不是想象中的世外桃源……在卸完行李和仪器装备后，我们被安排住在了西沙QXZ的职工宿舍。永兴岛上几乎没有宾馆，唯一的西沙招待所貌似尚未开张，所以来这边大多住在政府或部队的宿舍。

永兴岛是西沙最大的岛屿，也是三沙市政府所在地，岛上驻扎了很多部队以及所有的政府单位，在最繁华的北京路有银行、超市、医院、邮局……在我们去的时候甚至新开了一家理发店，还有一家冷饮店。永兴岛的陆地面积不到2.6平方公里，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可以绕岛一圈，这里大部分是军事管辖区，不让拍照，也禁止到处乱走。

东岛之殇

东岛是南海诸岛中第二大岛，位于永兴岛东南约60公里处，面积1.6平方公里。以其海鸟众多而闻名，人们称之为“鸟岛”，其中以鲣鸟最为出名，被划为白鲣鸟自然保护区。所以东岛也被我们计划为首个调查的岛屿。从永兴岛出发到东岛大约需要四个小时，由于当日风浪特别大，船体左右颠簸，危险的时候倾斜甚至超过四十度，船舱二层的物品不断滑落到甲板上。我们躺在船上随着颠簸在舱内滚来滚去，无法固定，有晕得厉害的吐得一塌糊涂。四个小时基本上都是双手紧抱栏杆一路晕一路吐。

由于水浅，在离岸边几十米的地方小船就无法靠近了，我们只能下到没过大腿的水中，伴随着巨浪，举着设备艰难地到了岸边。刚一登岛，我们就遇到驻守海军部队的盘查，由于军地关系意见不一致，最后要求我们按原路返回。无奈之下，只好在沙滩上拍了一些照片，简单采了样品和数据后原路返回。回去的时候更悲剧的事情发生了，由于浪大，小船无法固定在抵达的位置，我们越蹚越远，海水也越来越深。部分同行的手机、相机和部分仪器设备浸入了海水。由于海水超强的腐蚀作用，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东岛之行是这一段路上印象最深刻又损失惨重的，也是西沙之行最难忘的一段记忆。

宣德与永乐

当从海南岛来西沙的船只快接近永兴岛时，首先看到的就是耸立着一座灯塔的七连屿最北端西沙洲上的赵述岛，而七连屿十座岛洲就像十颗璀璨的珍珠如弧线般抛洒在大海里，环绕着永兴岛。其形状煞是好看，像弯月一般。我们选择登陆的是赵述岛，为纪念明代赵述奉命出使三佛齐而命名。岛上没有军队，只有几十个渔民，同时设立了村民委员会，这也是中国最南端的基层组织。岛上渔民大多为琼海人，打鱼为生。正是从登陆赵述岛开始，我终于体会到了西沙的美丽所在，岛上白沙环绕，海水清澈见底，渔民质朴可爱。

西沙群岛由宣德和永乐两大群岛组成。从赵述岛回去我们便结束了宣德群岛的调查。因为永乐群岛离永兴岛较远，需要六七个小时的航程，所以我们准备在永乐群岛结束调查以后直接回航。因此这也成了我们在西沙QXZ的最后一晚，于是大家一起打球，喝酒，道别。去永乐的途中天气好得异常，由于顺风，船速又快又稳，没有了之前的颠簸。也许这就是海的性格，发怒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安静的时候让人楚楚怜惜。我第一次坐在船头，望着眼前驶向的一片深蓝发呆……

终归寂静

在永乐群岛的两天，都是风平浪静，我们先后登上了晋卿岛和甘泉岛。两个岛屿面积都不超过0.3平方公里。在结束晋卿岛的监测之后，当晚只能在船上休息。由于不喜欢船上的摇晃，我们部分人选择在晋卿岛上露营。找了一片空地铺上自带的气垫和毛毯，然而由于天气炎热加上蚊虫太多，大家几乎彻夜未眠，凌晨五点多就起来去看日出——在海上的这几天，我看到了最美的日出和日落。

甘泉岛因岛上有甘泉井水而著名。清朝广东水师提督李准巡海时发现此岛中部低地有淡水井两口，泉水甘甜可饮用，即称：“已得淡水，食之甚甘，掘地不过丈余耳，余尝之，果甚甘美，即以名甘泉岛。”离开甘泉岛，我们基本上完成了此次监测和调查的所有任务。回去的航程并未觉得有那么的遥远，反倒因为就要离别，大家变得依依不舍。而海乖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好像是静静地等待家长的责罚。

（http://blog.sciencenet.cn/u/yuewenzhu）

后记

“在那云飞浪卷的南海上，有一串明珠闪耀着光芒……西沙，西沙，祖国的宝岛，我可爱的家乡……”我从这首脍炙人口的歌里听过你；“西沙群岛是南海上的一群岛屿，是我国的海防前哨。那里风景优美，物产丰富，是个可爱的地方。”我从书里读过你；而经过这几天非同寻常的航行，我真真切切体会和感受了你。当我从“琼亚11185”号渔船踏上潭门码头的那一刻，虽然船晕的感觉让我依然觉得摇晃，可回头望着让我又憎又爱的这片海，我知道我可能再难踏上这片深蓝。再见了，西沙！再见了，西沙人！感谢你们，祝福你们，正因为有你们无私无畏的付出，西沙永远属于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