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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和人类类似的DNA，它们理应得到尊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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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猩猩:告别科学的杀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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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院长Francis Collins宣布，NIH计划放生用于研究的360只黑猩猩中的绝大多数，并将淘汰一半与黑猩猩有关的研究。图片来源：NIH
■本报见习记者 段歆涔
近日，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院长Francis Collins宣布，NIH计划放生用于研究的360只黑猩猩中的绝大多数，并将淘汰一半与黑猩猩有关的研究。这一举措，被认为开启了生物医学研究的新时代，且有力终止了长达半个世纪的由美国政府资助的针对黑猩猩的生物医学研究。NIH表示，在满足针对动物生存状况而提出的苛刻的新标准后，8个关于非侵害行为和基因组学的研究将被允许继续开展下去。
应被尊重
Collins说，这一决定结束了一场超过2年的公众和学界内部的讨论，具有里程碑意义。他说，黑猩猩和人类拥有98%相同的DNA，它们值得特殊的尊重。科技进步使在大多数研究中使用黑猩猩失去了必要性，减少研究中黑猩猩的使用是科学合理和正确的事情。
关于这一事件的争论旷日持久且激烈紧张，受NIH决定的影响，在研究中使用黑猩猩的潜在群体也在持续减少。出于多种多样的原因，NIH资助的黑猩猩研究项目一直在减少，从2011年的53个下降到2012年的30个。
NIH拒绝公开哪些进行中的黑猩猩研究将被终止，但是一些人认为，在丙型肝炎疫苗研究领域，黑猩猩仍大有用武之地。加拿大埃德蒙顿市阿尔伯塔大学的Michael Houghton是丙型肝炎病毒的共同发现者，他并没有在研究中使用黑猩猩，但是他认为，如果候选疫苗的临床实验缺乏黑猩猩的“参与”，那么成功的几率将大大降低。
然而，针对这一观点，学界并未达成一致的意见，英国牛津大学的丙型肝炎疫苗研究员Paul Klenerman认为，充分的动物实验已经证明了几个候选疫苗的有效性，现在真正关键的问题在于使疫苗进入人体的实验阶段。
1960年，NIH正式开展与黑猩猩有关的研究，美国国会建立了一个由NIH资助的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网络。这些动物在研发乙肝疫苗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同时也被用于疟疾、呼吸道合胞体病毒和免疫学研究。1986年，艾滋病肆虐，NIH开始饲养黑猩猩以确保HIV研究的顺利进行。但结果证实，HIV并不会在黑猩猩体内引发疾病，恒河猴可能是更合适的研究对象。随着实验中对黑猩猩需求的减少，1995年，NIH暂停了饲养黑猩猩的工作。
除美国外，鲜有其他国家允许在生物医学研究中使用黑猩猩。但加蓬是个例外，不过该国也在2007年终止了这一做法。2009年，美国人道协会掀起了禁止对黑猩猩进行侵害性研究的行动，针对这一趋势，美国国会也出台了相关条例。2010年，受到来自立法者的压力，NIH要求美国医学研究所（IOM）重新审视黑猩猩研究是否存在必要性。
重新审查
2011年12月，IOM出台了一份由生物伦理学家和科学家共同提议的报告，认为大多数黑猩猩研究并不必要。报告中提出了三条标准，以判断哪些研究项目可以继续进行：该研究必须促进公共健康；该研究不能在人类或其他动物中开展；必须保证黑猩猩处于生态适宜的环境中。在原则上，Collins接受了这些指导方针，暂缓了对黑猩猩研究的拨款，并要求NIH委员会组成一个工作组，就如何具体执行IOM的要求提出建议。
今年1月，该工作组得出结论，NIH的30个正在进行的黑猩猩研究，其中的大部分都应该停止，包括9个侵害性生物医学项目中的6个，只有进行免疫学研究和传染性病原体（例如丙型肝炎）的3个项目可以继续。此外，8个比较基因组学和行为学研究也得以继续，但要确保仍被研究的黑猩猩有适宜的生活条件。
围绕着工作组的28条建议，NIH已收到超过12500条评论。最终，除了要求每只黑猩猩起码拥有93平方米的独立生活空间外（现行的规定是2平方米），NIH将基本遵循其余的27条建议。Collins说：“目前还没有足够的数据支持黑猩猩需要如此大的独立生活空间。”不过NIH决定继续审查科学证据，以便最终弄清它们到底需要多大的生活空间。同时，NIH还不断地做着国会的工作，力争取消由联邦黑猩猩避难所在2000年设立的3000万美元的经费上限。因为再过几个月，NIH就将达到这条红线。
终于“退休”
NIH官员近日透露，该机构共有360只研究用的黑猩猩（被分配在3个地方），其中的310只将在未来几年内被送往路易斯安那州Keithville的联邦黑猩猩避难所，或者其他的庇护所（大约100只“退休”的实验动物预计将在今年晚些时候离开新伊比利亚研究中心）。
NIH官员说，该机构很可能将保留一个拥有50只黑猩猩的单一群落，用于未来的实验。为了与工作组的建议接轨，NIH将不会饲养它们，但在5年后会重新讨论这项政策。
NIH已经就该政策对研究项目的潜在影响通知了主要研究者。Collins说：“那些达不到IOM标准的研究项目将被逐步减少。”而已获得通过的项目将被重新审查，经过同行评审后，NIH委员会新成立的小组委员会将会决定它们是否符合IOM标准。
还有大约300只左右的黑猩猩被由私人基金支持的研究项目所控制，NIH的决定并不能改变它们的命运。但是，任何打算利用黑猩猩的研究者都必须获得许可，因为美国渔业与野生动物服务局于6月11日提出了一条新规定，该规定将圈养黑猩猩的生存状态从“受胁”改为“濒危”。不过NIH的官员说，他们认为生物医学的研究仍然是被允许的。
工作组通过了8个比较基因组学和行为学研究，共涉及到290只黑猩猩。亚特兰大耶基斯国家灵长动物研究中心发言人Lisa Newbern说，该中心还未获悉其5个受NIH资助的行为学研究项目将受到何种影响。虽然该中心担心新的生活空间标准将大大提高成本，但NIH决定暂缓执行93平方米的标准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在被通过的3个生物医学研究项目中，至少有2项涉及到丙肝疫苗的研究（将利用12只黑猩猩进行研究）。全球每年有35万人死于丙型肝炎。围绕着黑猩猩在该研究中是否是关键角色这一问题，学界有很大的争议。比如，IOM小组内部并未就是否继续丙肝疫苗的研究达成一致意见。不过，熟悉该领域的科学家向《科学》杂志透露：无论如何，这类利用黑猩猩研究的项目都将被终止。一位学者说，他的小组在IOM的报告发布之前，就已经利用黑猩猩完成了预定的工作，但是对存档样本的分析工作将继续进行。NIH内部利用黑猩猩进行的丙肝疫苗研究已经停止，部分原因是，一位研究员已经退休。
尽管NIH已经作出了决定，但公众的争论仍将继续。得克萨斯州生物医学研究所对NIH的决定表示谴责，该机构目前正利用115只黑猩猩进行研究（有些是自身拥有，有些则是由NIH提供）。在一份声明中，该机构谈到“对NIH的绝大多数决定都非常失望”。该机构将NIH的“50只动物群落”提议称为“拍脑袋决策”，会束缚肝炎研究、免疫学研究，以及野生黑猩猩疾病研究的手脚。但是美国人道协会对此却表示欢迎，称该决定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中国科学报》 (2013-07-11 第3版 国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