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锐 来源: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12-4-6 7: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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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的野菜
 
■徐锐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那些生长于田野、山间路旁、房前屋后的花草野蔬菜类的东西虽然不能和人参、鹿茸、猴头、燕窝相提并论,然而他们土生土长,蕴涵着大自然最原始的韵致,享用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呼吸着春天的气息,心和春天的脉搏一起律动,我的思绪不由飞回了家乡,飞到了遥远的童年时代。
 
小时侯家乡很穷,整整一冬,乡亲们基本上是用红薯和酸菜打发着日子。“红薯面、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是那时生活的真实写照。于是人们便盼望着春天,春天一来,就意味着红薯和酸菜之外的其他美味也会随之到来。
 
杏花开了,桃花开了,梨花也开了,春天步履轻盈地走进千家万户,乡亲们便走出茅屋,尽情尽意地采摘春天。
 
五颜六色的花是春天的标志。槐花像雪花一样,开在最平凡最不起眼的刺槐树上,散发着阵阵扑鼻的清香。采摘回来,焯过,油盐酱醋一拌,味道真是好极了。但这东西是不能多吃的,于是乡亲们便将蒸熟的槐花晒干,用袋子装起来,待日后慢慢享用。还有桐花、葛花、玫瑰花、榆钱儿,也可以做菜。严格地说,榆钱儿不是花,它是榆树还未成熟的果实——也许是一年中最早成熟的果实,在那样的年代里,不知解救了多少人的饥饿之苦。记得那时一到春天,所有的农家都成了花的世界,所有的盛具里都是花,所有的感觉都被花淹没。长大后学会一个成语叫“秀色可餐”,回味那时的情景,闭目沉思,真是沁人心脾。
 
其次是春天的草。当“草色遥看近却无”时,已经是采集野菜的最佳时机了。这些大自然的报春者,总是不怕初春的料峭,早早地就把脑袋从泥土里探出。有面条菜、刺蓟、荠荠菜……这些青嫩的野苗都可以成为乡亲们的佳肴。特别是荠菜,其鲜美远胜于园中之蔬。这些菜的吃法也很多,或煮粥,或热炒,或凉拌,或做汤,或包饺子。一样极普通的菜可以变换出许多花样。如今在市场上出售的荠菜,采购者竟然络绎不绝,可见喜欢它的大有人在。
 
记忆最深的是童年时代采野蒜和拾地耳的经历。野蒜又叫小蒜,生长于山坡石缝的草丛中。细长如发,一簇簇地夹杂于衰草中间,青翠欲滴,让人垂涎。它兼有葱、蒜、韭的香味,极为鲜美。一到春天,村里男女孩子便相约到离家十几里的山上采集野蒜。山高路远,我们常常带着窝窝头当干粮,一采就是整整一天。因为野蒜很细小,收获总是很少,一天下来也不过小半筐而已,但这就很令人振奋了。当我们踏着月色回到家中,大人总是倍加赞赏,用我们采来的野蒜为其他野菜当配料,更是风味独特。地耳又叫地曲曲儿,长大后才知道是苔藓植物的一种,学名叫地衣,但我更喜欢“地耳”这个名字。当春雨初霁,大地氤氲,一团团热气从泥土里冒出的时候,湿润的草皮上便有一团团黑色的地耳,它们丰润而肥厚,像一只只紧贴大地的耳朵,似乎在用心倾听泥土深情的呼吸。乡亲们讲究在第一声春雷之前采集地耳,否则就不好吃了。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大概是怕雷声惊动了那美妙的春之乐章吧!采集地耳是一件极轻松愉快的事儿,不费多少力气,一会儿工夫即可拾到满满一筐。用清清的河水仔细漂过,拌以玉米糁,用红薯面包成包子……啊,那些有苦涩也有香甜的日子!
 
《中国科学报》 (2012-04-06 B3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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