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为避免因使用公厕引发病毒交叉感染，上海市市容环境质量监测中心印发《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期间公共厕所保洁作业规范》，要求全市环卫公厕除常规保洁消毒外，男厕位取消废纸篓，女厕位废纸篓全部套垃圾袋。并制定了“一客一洁”的具体操作规程。不久，浙江省应对疫情也提出类似要求，取消了男厕位废纸篓。这是否意味着，众多环保专家推荐的“厕纸丢入马桶”方式，会因防疫要求被广泛推行。

“疫情肆虐，在垃圾收集方式方面带给我们那些反思呢？就是回归常识，回归本位。垃圾收集的首要功能是卫生、保障环境卫生。”中国城市建设研究院总工程师、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展循环经济专家咨询委员会成员徐海云对《中国科学报》说，“如果不是这次疫情，可能不少人，包括排水行业会说下水管道不行，会堵塞管道，把垃圾问题转嫁给污水等，可能会提出很多反对理由。”

很多卫生状况较好的国家和地区，卫生纸丢马桶已实施多年。例如，几十年前，日本就要求如厕卫生纸必须扔进马桶，我国台湾地区在2017年开始全面推广，韩国也在2018年全面推广。

“从卫生、经济和环保的角度看，厕纸扔马桶会更好。”徐海云说，厕纸扔进纸篓首先会让人感觉不舒服，还会产生异味，甚至在厕所潮湿环境中易滋生细菌。其次是将其收集起来运到固定场所集中处理，焚烧或是填埋的成本都较高。另外，即使厕纸中真的带有病毒，在密闭的系统冲走，然后到污水处理厂消毒净化，远比暴露在外面运输更安全。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厕纸）当然应该扔马桶。很多居民实际中也是这么做的。”清华大学环境学院教授刘建国对《中国科学报》说，厕纸是水溶性的，扔进马桶冲走完全没有问题。目前使用纸篓的厕所多在一些城乡结合部，或部分农村地区，因为没有上下水系统，或者是没有配备冲水马桶的厕所。

徐海云说，从资源属性看，粪便可做肥料，厕纸是可降解的有机物，用过的卫生纸可以归为可生物降解的有机垃圾，也就是上海所谓的湿垃圾。当然，用过的卫生纸也常被归为其他垃圾，也就是所谓的干垃圾。实际处理中，无论是归属干、湿垃圾都难以接受，不如强调其卫生属性，直接放入马桶冲走。我国的污水处理系统也越来越完善，现在有了厕纸直接扔马桶的条件。

清洁公厕管理水平是一个国家生活水平与进步的标志。尽管专家推荐了好几年，我们还有不少地方习惯将厕纸扔进纸篓。徐海云介绍说，从一些报道来看，日、韩在推行厕纸扔马桶时也遇到一些阻力，主要是人们对改变习惯有些不适应。我国没有强制推行厕纸扔马桶，其中原因很多。比如，从小受到厕纸应该扔纸篓的教育，长期形成的习惯，一些地方的排水系统不够完善等。此外，在如何扔厕纸问题上，我们关注程度不够，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将来应该是政府主导的方式推行，至少是倡导大家将厕纸扔进马桶”。

“疫情防控期间，上海市的做法可以理解。管理严格些，把可能存在的传播途径阻断当然是好事。但将来面对新冠疫情或其他疫情，还是要依靠应急防控体系的完善，有更精细化的预案、实施更精准的管理。”刘建国说，“现在农村也在改厕，这也是基础性的民生工作，是改善人居环境的举措之一。随着‘厕所革命’的推行，卫生条件的改善，设施更新、短板补齐，这个问题自然就不再成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