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陆琦
中国拥有4200多万的工程科技人才队伍,他们书写了“天堑变通途,高峡出平湖”式的历史答卷,描绘出“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时代画卷。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国际工程科技大会上所说,“这是中国开创未来最宝贵的资源”。
不过,一些参加全国两会的代表、委员开始担忧——工程师头衔的光环减弱、青少年向往成为工程师的热情难再,在青年中甚至出现“逃离工科”“挣脱工程师”等现象。
强实业吸引年轻人才
在不到70年的时间里,中国走完了西方发达国家几百年的工业化之路,这离不开大批工程科技人才的努力。
“改革开放初期,听说谁是工程师,大家都竖起大拇指。”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工程院院士丁烈云为自己选择工科而感到自豪。
但现在很多学工科的毕业生找不到合适工作,现实跟期待存在差距。工科生常常自嘲:“吃不饱但也饿不死,工作好找但工资不高。”
中国科协调查显示,在14个可选职业中,希望子女未来成为工程师的比例仅有17.7%。
“人们对职业生涯的规划都是趋利避害的,哪条路有利于自己的发展,有利于自己过上好的生活,就走哪条路,这是很自然的。”全国人大代表、中国船舶重工集团公司首席技术专家张锦岚说。
他认为,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的实体经济没有做大做强。“工科大多跟实体经济挂钩。从我国这几年的经济发展形势来看,实体经济比较吃力。而金融等非实体经济行业虽有泡沫,但个人和行业都得到了实惠。”
“工程科技人才面向工程,只有在实体经济中才能更好发挥作用。”张锦岚说。
多实践弥补认识不足
当前,我国高等工程教育规模已居世界第一。但从质量水平看,我国工程教育培养的人才远不能适应实际需求。不少企业反映,工科生重论文、轻设计、缺实践,存在着到工程实践岗位上不适用、不能用的问题。
如果说科学是发现,技术是发明,那么工程主要是集成。
丁烈云表示,工程科技人才首先须有很强的基础理论功底,不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不能完全依靠经验做工程。
更重要的是,工程毕竟姓“工”,工程科技人才一定要到第一线实践,弥补对工程规律认识的不足。“学好数理化不等于能走遍天下。”丁烈云说。
“在学校的学习是一个基础,到了单位后,还要有一个适应过程。”张锦岚表示,这就需要各个单位针对自己的特点和需求进行专业培训。
在与年轻人的交流中,张锦岚获知,其实他们都非常想适应新的工作,但是常找不到抓手和切入点。
张锦岚的做法是,给刚毕业的年轻人提供一些更有针对性的参考书,让他们结合工程要求深入研究。在此基础上,联系工程具体问题和领域前沿,对其提出系统要求。
“隐性知识、工作技巧和工程经验,书本上是学不到的,需要及时总结并传承下去。这就是工科的特点。”张锦岚说。
建机制拓展成长空间
无论是衣、食、住、行等民生工程,还是航天航母、修桥铺路、建港造岛等国家战略工程,哪一样也离不开工程科技人员的拼搏和奉献。
然而,在全国政协委员、中交天津航道局有限公司总工程师顾明看来,工程科技人才队伍并未得到应有重视。
这一现象突出表现在职称评定上。当前主要基于年资而非能力的评价制度,没有对工程科技人员的职业发展起到很好的引导作用。
据了解,我国工程科技人员现行职务序列设置于1986年,包含助理工程师、工程师、高级工程师3个等级。按现行制度,一名大学毕业生工作10年左右、30岁出头,职业发展就“到头了”,而硕士、博士获得高级职称的时间更早。
“这致使工程科技人员不能从职业发展中获得内在激励,择业时受外部因素影响较大。有的跳槽,有的转走行政晋升路线,造成工程领域的损失。”张锦岚直言。
可喜的是,今年2月,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印发《关于深化工程技术人才职称制度改革的指导意见》,聚焦工程科技人才评价中存在的突出问题,提出了有针对性的改革举措。
“提高工程师的获得感,鼓励更多年轻人加入到工程科技人才队伍中,对建设创新型国家和世界科技强国至关重要。”全国人大代表、中核四○四有限公司总经理朱纪说。
《中国科学报》 (2019-03-14 第1版 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