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日本国家儿童健康和发育中心的Naho Morisaki说：“日本准妈妈努力达到的形象是腹部长着一个‘篮球’，但身体其他部分依然保持苗条。” 图片来源：KIM KYUNG-HOON/REUTERS

日本对苗条女性的迷恋或许正在伤害未出生的胎儿，并且在日本人口中形成长期的健康隐患。现在，日本有很高比例的女性在怀孕期间体重过轻，很多科学家批评日本官方对孕期体重增加的指导建议过于严格。现在，一项调查显示，很多怀孕女性甚至设法让她们的体重控制在相关指标以下。这些综合因素已经导致异常多的低出生体重婴儿，这可能是1980年以来日本成年人平均身高逐年下降的原因。

东京日本国家儿童健康和发育中心围产期流行病学家、带领该项研究的Naho Morisaki说，其影响远远超过身高。她说：“日本可能会遭遇成年人疾病负担增加，而且它可能会对寿命产生影响。”新西兰奥克兰大学健康和疾病发展起源方面的专家Peter Gluckman说，出生时体重过轻更容易发生糖尿病和高血压。他认为日本的情况“真的令人担忧”。Gluckman补充说，“我们非常努力地试图说服日本官方”修改体重增加的相关建议。但日本卫生、劳动和福利省的一名发言人称，目前并没有这么做的计划。

日本人身高“缩水”很微妙，但却毋庸置疑。2016年发表的一项国际研究发现，自19世纪末以来，日本成年男性平均身高增加了14.5厘米，其中1978年和1979年出生的人平均身高达到171.5厘米的峰值。同期，女性平均身高增长了16厘米，峰值为158.5厘米，但随后降低了0.2厘米。其他一些国家也经历了身高下降，该研究认为其背后存在各种原因，如经济私有化、低身高移民的涌入，或者像美国一样因为饮食质量较差，这会有损于胎儿和新生婴儿的生长。

而在日本，专家表示，身高降低与出生低体重有关的证据非常充足。当日本从二战中恢复后，低体重婴儿（出生时体重为2.5公斤或更低）的比例从1951年的7.3%下降到1978年至1979年的5.5%。然而，随着婴儿体重增加，医生担心会出现先兆子痫，这是一种会让母亲和婴儿的生命处于危险中的并发症。到20世纪70年代，日本一些产科医生建议，低卡路里饮食会降低相关风险，这一观点被纳入日本妇产科学学会1981年的指导方针。“以前，准妈妈都会被告知‘要吃两人份’。”东京早稻田大学产科医生Hideoki Fukuoka说，“现在，理想的做法是‘生育时小，养育后大’。”

厚生省在1995年起草的建议也反映了这一担心。该机构改编了由当时美国医学研究所（IOM）制定的针对美国女性的指导方针，从而让日本人口体重更轻，但他们做得更加严格。对于身体质量指数（BMI）小于18.5的低体重女性，IOM指导建议其孕期体重增加12.7~18.1公斤；而日本将相关范围设定为9~12公斤。

日本女性把这些建议牢记在心，2010年该国低体重婴儿比例增至9.6%。Gluckman说，这会导致成年人身高降低，“这完全可信，而且符合我们对第三世界国家营养（研究）的结论”。今天，20岁年龄段BMI低于18.5的日本女性超过20%，相比之下，20岁到39岁之间美国男性和女性的这一比例仅为1.9%。Morisaki团队近日在线发表于《科学报告》的论文称，在对1681名孕期女性的调查中，54%的准妈妈称她们理想的妊娠期体重要低于相关指南的建议。

Morisaki说：“日本准妈妈努力达到的形象是腹部长着一个‘篮球’，但身体其他部分依然保持苗条。”该调查发现，除了更快地恢复孕前的体重之外，女性还希望生产更加容易以及出生并发症更少。但随后的调查发现，体重增加得少并未降低剖腹产的风险或是在分娩后让体重更快地恢复。Morisaki团队在此前的一项研究中预测，出生体重的降低意味着2014年出生的男性平均身高仅为170厘米，女性仅为157.9厘米。

一些人认为相关文化正在改变。Fukuoka说，媒体正在越来越关注低体重出生的问题，而且营养学家和公共卫生组织“也在对营养过于不良的年轻女性发出警告”。Morisaki补充说，“时尚杂志好像也有一种从骨感苗条到运动健美的趋势。”

此外，很多体重过低的孕期女性也在社交媒体上发自拍照，分享她们如何让体重增加的建议。但东京日本红十字会胜士卡妇产医院产科医生Shunji Suzuki说，绝大多数日本产科医生反对放宽体重增加的建议。因此，日本对“瘦”的迷恋还没完全结束。（冯维维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