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沈春蕾

他是一位年近80岁的老人，仍然孜孜不倦地奔波于世界各地讲学交流。他就是中国科学院南京地理与湖泊研究所（以下简称南京地湖所）研究员姚士谋。

姚士谋的书作《中国城市群新论》（姚士谋、周春山、王德、修春亮、王成新、陈明星著）是他多年潜心研究的精华，自1992年第一版上架以来，经历了多次补充、完善和再次出版。

中科院院士陆大道对该书的评价是：“开创了中国城市群研究的先河，填补了国内这方面研究领域的空白。”中山大学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教授许学强给出的评价是：“系统论述城市群的概念、探索城市群发展规律、空间形态及发展趋势的，应首推姚士谋教授。”

2月1日，姚士谋在完成中东考察回国后的第一天接受了《中国科学报》记者的采访。他说：“我对城市与区域的发展研究始于1973年，在参与国内城镇规划工作和探访调研国外城市群后，我从1988年开始构思中国城市群书作框架，书作于1992年先后上架，希望能就中国城市群研究作更深层次探讨。”

从城镇规划说起

20世纪50年代，我国开始开展城市规划工作。70年代，南京地湖所开始从事城镇体系规划的研究工作。姚士谋回忆道：“我们最早做的是苏南地区的城镇规划，先从无锡入手，后来作了一些苏南小城镇规划。”

到了70年代中后期，南京地湖所做了很多城镇规划，比如南京市、连云港市以及一些卫星城镇。在积累了国内城镇规划的实践经验后，恰逢收到美国科学院邀请，我国派出了一支由黄秉维任团长、吴传钧任副团长的地理代表团访问美国，姚士谋为其中一员。他说：“我们这支中国地理代表团是在中美两国建交前第一个访问美国的。”

1983年，姚士谋获美国亨利·路斯科学基金会奖学金，在密歇根州立大学与威廉斯教授合作研究城市问题。通过在美国大学的讲课和学术交流，以及对美国一些城市的考察调研，姚士谋深受启发。

1984年底，姚士谋回国后马上参加深圳特区的规划工作，随后还参与了厦门、漳州、泉州等城市规划。“1985年年底，我们在支援厦门特区规划工作时，我曾就多项规划向当时在福建工作的习近平同志汇报。”

从1985年到1992年，姚士谋等人在厦门待了近8年。他回忆道：“由于课题经费很少，当时从南京到厦门，我带领着20多个年轻人，坐30多小时的硬座，先后参加了各种项目规划。”

姚士谋认为在美国的交流学习给予自己回国后从事的城市规划工作很大的帮助，他也开始思考将中国的城市规划发展写成一本书。

城市群概念形成

改革开放后我国城镇化快速发展。姚士谋收集到的数据显示，20世纪90年代初，国内工业化、城镇化也是刚刚起步发展（但沿海地区发展较快），到1995年中国的城镇化水平从1978年的17.9%增长到29%，到2009年增长到46%，2015 年中国城镇常住人口77116万，农民工约2.6亿，城镇化水平为56.1%，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

在美国访学时，姚士谋看了很多参考书，最初他并没有发现城市群这个概念，在美国是以城市连绵区概念出现的。“虽然当时国内外没有人研究城市群，因为我是搞地理的，思考了很长时间，还联想植物群落，借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于是有了城市群这个想法。”

姚士谋指出，对中国城市群领域的研究也是对中国城市发展的动态机制、变化规律以及发展趋势的一个侧面深入研究。

将研究落字成书

概念形成后，1988年姚士谋开始酝酿写书。“1990年前后我将提纲拟好，请教了多位领导和专家的意见，从1991年正式写书，不到一年的时间，《中国城市群》一书问世。”

据悉，参与第一版《中国城市群》写作的有许学强、俞滨洋、闫小培、王丽萍、黄光宇、张平宇等，之后陆续在2001年、2006年、2008年再次由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

来自出版社的统计数据显示，《中国城市群》原创书已出版印刷4次，印数超过1.2万册。科技著作印数超过1万册，这在国内是不多见的。

然而，姚士谋对自己的书作并不满意，并且随着时间的推进他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城市群内部城市个性与共性发展模式缺乏系统的理论指导、城市群中各大中城市的相互协调问题、城市群地区生态环境统一治理问题、在超大城市群中核心城市以及中心城市如何合理发展需深入研究等等。

为此，2015～2016 年姚士谋带领编写小组经过多次讨论，于2016 年秋季推出《中国城市群新论》一书。姚士谋介绍道：新版书的内容体现了2015年12月中央城市工作会议精神，即以人为本、和谐社会、城乡统筹、绿色发展，并结合我国新型城镇化道路作了深入、系统的论述。

姚士谋团队在新书中还提出了一些创新性观点，比如提出了四条主线思维：全球化中国城市群科学合理发展的集中紧凑战略思维；新常态下中国城市群发展的底线思维，研究各类城市的人均用地指标，合理控制超大城市，收缩特大城市的人口规模与用地规模；适宜环境容量下中国城市群绿色发展思维，建立功能一体化和城乡一体化的新格局；以提高区域空间品质为目标，实现各城市群的创新思维的发展模式，应用超大型城市群的集聚辐射功能推动、带动我国城镇化、现代化的健康稳定发展。

十九大报告提出，以城市群为主体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格局。多年来，姚士谋对城市群的发展规律、基本概念、学术思想的研究对我国城市群的规划实践起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姚士谋希望能通过《中国城市群新论》的出版，为今后的城镇规划与研究提供借鉴与思考，进而帮助提高城镇化建设质量，逐步使中国的城镇化走上以质量效益型为主的健康、可持续发展的城镇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