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云南勐腊相关部门叫停了捕捉野外萤火虫的活动,截断了年收入上百万的“虫头”的不义之财。然而,屡禁不止的野外萤火虫捕捉活动背后,受商业利益驱动的各种萤火虫展览的噱头仍是花样翻新、层出不穷,甚至不惜借“科学”名义行“发财”之实。
近日,在四川广安一场打着首届萤火虫科普展招牌、实际为地产商销售站台的“别样科普展”,就遭到了人们的诟病。没有科普提示牌和解说员,展后只留下数百只萤火虫的尸体,这不免让相关专家感到愤慨,科普展怎么能这么搞?
被商业套用的科普展
“我个人是坚决反对用活体的野生萤火虫做展览。虽然很多挂着“科普”的名头,但其实都是商业行为或者噱头。” 中科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科普传播与培训部部长王西敏直指这样的活动和真正的“科普”精神相违背。
在王西敏看来,真正的科普活动不会用活体野生萤火虫做展览,而是可以通过图片展、讲座、环境教育活动来进行。
中科院动物所副研究员解焱在听到相关展览信息时,也明确对《中国科学报》记者说,“这样科普的理念本身就不对,作为科普来讲,应该要去介绍萤火虫的生存环境,而不是让人们来看萤火虫发光。”
采访中,多位专家表示,保护野生萤火虫与保护人类生存环境息息相关。然而,令专家感到遗憾的是,人们根本没有意识到野生物种的这一重要意义。
依据世界自然基金会最新的地球生命力报告,全球生物多样性从1970年到2010年40年间,种群规模下降了一半多。“这严重削弱了生态系统所具有的各种生态功能,包括给人类提供新鲜的空气、水源和安全的食物。”解焱说。
因而,在解焱看来,在相关的科普活动中,应当将生物多样性下降导致的人类生存危机作为活动的最核心内容。显然,这并非上述在商业利益驱动下打着科普招牌的萤火虫展览的目的。
商业展频现的因与果
“有展览说明有需求,这不容回避,要正视现实。”萤火虫保育协会会长许松分析称,捕捉野生萤火虫违规展览的活动屡禁不止,源自“物以稀为贵”的心理作用,以及很多人对日趋减少的萤火虫的情感记忆。
因而,对于大众希望与萤火虫亲近的需求,应当“堵”也应当“疏”。许松认为,堵是短期的急迫行为,而长期则需要开展萤火虫保育,发展生态旅游、生态农业,让百姓有通过环境友好的方式看到萤火虫的途径。
“对于有萤火虫地区,可以组织夜晚的赏萤活动,并且在赏萤的过程中,注意行为的引导,禁止随意捕捉。”王西敏所说的,便是在有萤火虫的地区,通过组织活动达到让人们真正关爱萤火虫的一种环境友好型赏萤模式。
实际上,王西敏所在的版纳植物园所举办的夜游植物园便是这种模式的典型案例。
“大家在专业讲解员的带领下,在植物园欣赏野生的萤火虫,不仅欣赏萤火虫之美,也了解萤火虫的生态,鼓励大家讨论为什么萤火虫在我们身边消失了,我们作为个人又能做些什么等等话题。”他介绍称。
因而,在许松看来,正是环境恶化的“因”带来了萤火虫减少的“果”,让活体萤火虫商业展有空可钻。而通过保育手段,令萤火虫种群形成规模,实现环境友好型赏萤,才能将活体萤火虫商业展逼向末路。
小小萤火虫事关生存大危机
近年来,专家对于保护野生萤火虫的呼吁不绝于耳,然而萤火虫活体展览却依然频繁上演。保护萤火虫的声音为何收效甚微?
“现在还是两张皮,一张皮是说要重视生态保护,第二章皮则呼吁动物保护。”但许松却指出,在萤火虫保护理念“两张皮”的背后,萤火虫与生态之间的关系却并没有阐述清晰。而这或许是萤火虫保护收效甚微的原因所在。
萤火虫的生存环境中需要洁净的水质、肥沃的无污染土壤、丰富的植被,还不能存在光害、噪声等因素的影响。此外,据许松介绍,如今河流岸堤的水泥硬化措施,也令萤火虫的生殖繁衍、化蛹成虫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正因为萤火虫对生活环境有着很高的要求,保护萤火虫才会形成“伞护”作用。“通过保护萤火虫,也就是在保护它的栖息地,进而也保护了它生存环境内的所有生物。”许松说。
事实上,这与解焱一直倡导的强化野生动物及其栖息地保护殊途同归。在解焱看来,只有野生动物栖息地得到良好的管理,其周边区域进行环境友好型发展,才能使保护地面积、数量不断增加,保护地周边友好发展不断推进,进而使人类的生存环境真正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