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科平

要让领衔科技专家有职有权，有更大的技术路线决策权、更大的经费支配权、更大的资源调动权，防止瞎指挥、乱指挥。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科技创新大会、两院院士大会、中国科协九大上的讲话。

对于科技创新而言，其约束和自由的天平两端如何平衡，进而产生更大的能效？充分发挥领头羊的积极能动性无疑是一项重要的标杆。具体而言，就是要让领衔科技专家有职有权，有更大的技术路线决策权、更大的经费支配权、更大的资源调动权。

在目前的科研管理制度中，行政部门对科学家决策的干预来自方方面面，行政力量对创新活动的管制大大制约了创新主体的活力。例如，评价标准存在行政化、官本位的现象，导致科研领域寻求“短平快”的倾向日益突出。

然而，科学研究是创造性的工作，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一次成功往往建立在无数次失败的基础之上，如果没有自由度和“冷板凳”，很难想象科学家会真正沉下来潜心研究、不计得失地致力于科学探索。

科研需要十年磨一剑的精神，铁基超导、中国“芯”、嫦娥探月、蛟龙探海……纵观我国各领域取得的诸多重大成果，不管是基础研究还是工程技术开发，无不需要适合其生长的机制和环境，科技的种子才能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让科技专家有职有权，赋予他们更大的自由裁量权。首先要保证科技的权威不受行政权威干扰，还要改革科技人才评价唯学历、唯职称、唯论文的倾向，以科技对生产力的贡献考评人才，按照科研与学术标准评价人才的能力和贡献。这不仅是对科学家个人权力的保证，也是对科研发展大方向的保证，还是还科研以学术本色所必须遵循的规律。

在国际学术界，坚守学术评估标准是一个金杠杆，只要建立起这样的杠杆，学术界是能够建立起良性循环的生态系统，进而实现不断自我净化、繁荣发展的目标。

这几年，科技圈对于科研经费管理的烦琐有着普遍的负面感受——经费使用细则越来越多、财务报账和审计越来越严。目前，科研经费实行的是预算管理，但实际上，在项目立项时，科研人员无法准确预测每一项开支的具体数额。而预算调整的权力则要通过层层审批，导致预算僵化，出现“胡乱花”“赶紧花”的现象。在项目进行过程中，经费的使用问题也占用了科学家大量精力，成为科学家不得不承受的负担。

过度管理虽然杜绝了经费滥用的情况，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抹杀了探索的自由度。如果总是以“防贼”的心态对待科学家，更是无法建立起以学术标准评估的生态环境。在科研领域，价值导向是不可或缺的一把尺子。而培育让科学家能够“心无旁骛”地从事科研活动、科学探索的环境，才能真正留住人才，才能持续性地产出创新性成果。

目前，我国要求一些大科技项目、国家实验室以首席专家负责制的方式运行。这种做法有效突破了过去以简单行政化方式支配资源的传统体系，把预算调整、经费报销等权限交给了首席专家，能使经费支付具有灵活性，大大解放了科技生产力。同时，领衔科技专家负责制度有利于资源调配，也使他们真正专注于科技创新本身。

给领衔科技专家更大决策权，给广大科学家更大自由度，同时加强责权利的协调与统一。有权就有责，自由也需要约束与监督，因此有必要建立起与之相应的责任机制，防止天平倒向学术资源垄断、科研经费滥用的另一极端。

给领衔科技专家更大的决策权、支配权，习近平总书记的话说出了科研工作者的心声。这是说给科研工作者的话，更是说给行政管理人员的话。而在创新活动中，只有管理服务方与创新活动主体双方共同努力，才能让“三大权”真正落到科技专家的肩上，让更宽松和更具容忍度的环境在科技界滋养，进而达到解放科技生产力、激发更多创新火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