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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植物为伴,和植物结缘 |
记中科院植物所植物演化生物学王宇飞研究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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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飞研究组 植物所供图
■本报见习记者 马卓敏
当记者欲采访王宇飞研究员时,他说他马上要去野外考察了,现在特别忙。每年这时候,正是他们的野外科考“黄金季”。他此行的目的地是新疆。
每年八九月份的新疆,瓜果飘香,景色宜人。可这些似乎都跟王宇飞没什么关系,等着他的是风餐露宿的荒凉与孤独。而这些,他和他的同事们早已习以为常了。
这支“科研小分队”,每年会抽出一部分时间深入到人迹罕至的地区进行科学考察,目的是采集植物化石,发现可用的科学研究材料,从植物学角度,讲述植物演化历史,揭示人类生存环境的发展变化。野外,有他们事业的寄托,能激发他们的科学热忱。
用化石植物证据
估测藏北古海拔
王宇飞告诉记者,随着近期研究组与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邓涛研究组以及英国、奥地利、印度等国家的专家通力合作,他们首次发现、描述和报道了藏北可可西里地区五道梁盆地早中新世五道梁组地层的小檗叶化石,从植物学角度估测出了藏北可可西里的古海拔高度在1395米至2931米之间,不同于先前有关藏北地区在中新世之前已抬升至或甚至超过今天高度的假说。
“比对来自地球化学研究得出的古海拔数据,这项研究进一步增进了科学界对整个青藏高原抬升历史的理解。”王宇飞说。
“这项研究为人们提供了一个从植物学角度估测藏北地区早中新世古海拔的鲜活案例。”谈及此次科学发现的重要性,王宇飞表示,青藏高原的抬升是新生代以来发生的重大地质事件,不仅直接改变了亚洲的地形、地貌、气候和生物多样性格局,甚至影响了全球的气候变化。整个青藏高原的抬升历史直接左右和影响了我国西南和西北地区的气候分异,从科学角度揭示青藏高原的抬升历史有助于增进人们理解我国西北及亚欧内陆干旱化的历史进程。而这也是他们研究的价值所在。
让科学不再留有遗憾
十年磨一剑,每一个科学发现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这项成果的取得其实是研究组长期工作积累的结果。
王宇飞告诉记者,早在上世纪70年代,植物所徐仁院士等首次通过对希夏邦马峰地区海拔5700米上新世地层中的高山栎进行古今对比研究,推测该地区自上新世以来从海拔2500米快速抬升到今天的高度,成为科学界解读青藏高原高程变化的重要假说之一。但令人遗憾的是,囿于当时的历史条件,无法获得精确的测年数据和进行古温度对植物海拔分布范围影响的矫正。
为了让前辈的研究不再留有遗憾,王宇飞研究组充分利用不断进步的青藏高原地区地层研究和精确定年技术以及关于地质时期全球温度变化等研究的最新成果,一丝不苟、循序渐进地开展和完成了一系列野外科学考察与室内研究,取得了令人鼓舞的学术进展。也正是对这些最新成果的应用,让研究组在古海拔的恢复中考虑到了多种误差的矫正,从而得到了更接近客观的数据。
“这些相关学科的突破为植物学证据加入青藏高原抬升历史的讨论,并与来自地球物理及地球化学的证据进行交叉检验,打开了一扇窗。”王宇飞说。
不仅如此,此次运用古植物学证据揭示青藏高原抬升历史的研究更是一次集体发力的结果。研究集合了当前多个国家和单位的研究人员,整合了来自不同地区的信息。其使用的现代植物标本来自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国家植物标本馆和印度喜马拉雅环境与发展植物研究所植物园,化石材料则由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研究人员采集,来自英国开放大学、奥地利维也纳大学、印度古植物研究所等科学家参与了文章的讨论与写作。
和植物结下不解之缘
据了解,如今王宇飞的研究小组共有6位工作人员和7位在读研究生,他们的足迹不光涉及中国的新疆、青藏高原等地,还多次对南、北极进行了科学考察,工作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采集各类植物化石,深入研究植物界各个类群的进化历史;另一方面,提取这些化石植物的生态学与环境信息,可以揭示不同时间尺度上的全球与区域气候环境变化。
谈及未来,王宇飞说他将和自己的小组成员一起,进一步从植物和气候环境之间存在的密切相关性入手,研究地质历史时期青藏高原若干重要地点的古植被和古环境,采用定量分析的方法重建这些地区在不同时间点上的古气候参数(包括气温与降水)和古高程,从而进一步分析青藏高原古植被和古气候以及古环境的演化过程和规律,为人们理解现今青藏高原生态系统演化以及对全球环境变化的相关研究,提供重要的科学证据。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王宇飞1986年从北大毕业就进入了中科院植物所,从实习研究员、助理研究员、副研究员、研究员再到如今的研究组组长,其主要研究领域为植物演化生物学,聚焦为新生代植物演化和古气候重建的研究。从大学到工作,王宇飞始终都在和植物为伴,可谓和植物结下了不解之缘。而这,也正是他的兴趣所在。
《中国科学报》 (2015-09-21 第7版 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