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农业部东南家禽研究实验室主任David Swayne（左）正努力研制一种可能阻止H5N2在家禽中扩散的疫苗。图片来源：USDA PHOTO

过去几十年来美国最大规模的禽流感疫情正在杀死该国中心地带的大批禽类，并且撼动了关于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如何扩散的确信不疑的既有观点。“所有关于高致病性流感传播的既有教条都被抛到了窗外。”明尼苏达大学双城分校传染病研究和政策中心主任Michael Osterholm表示，“我们处在一片完全未知的领域中。”

3000多万只家禽已被感染，其中大多数是鸡和火鸡。它们或者被致死的H5N2病毒直接感染，或者在大规模屠宰行动中成为牺牲品。3个州（爱荷华州、明尼苏达州、威斯康星州）已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联邦政府已下拨至少3.3亿美元应急资金。迄今为止，该病毒看上去并未对人群造成威胁，这和其他禽流感不同。不过，它的传播路径是一个谜，同时感染控制措施并未成功将其阻断。“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疫情，流感似乎并未遵循既有规则。”明尼苏达大学双城分校流行病学家Jeff Bender认为。

自今年1月以来，现有疫情已感染143个庭院放养和商业家禽养殖场。这是高致病性H5N2第3次袭击美国：1983年，不同病毒株使弗吉尼亚州和宾夕法尼亚州遭受沉重打击，1700万只家禽受到影响；2004年，得克萨斯州一个6600只的鸡群受到该病毒感染。从H5N8病毒演化而来的最新病毒株于2014年在俄罗斯的一只候鸟体内被发现。随后，相同的H5N8病毒株在德国、日本、荷兰和美国西部突然出现。位于佐治亚州阿森斯市的美国农业部下属东南家禽研究实验室主任David Swayne介绍说，在这个过程中，该病毒株同一种北美禽流感病毒交换了基因，从而创造出新的H5N2病毒株。

在美国，该病毒株首次在家禽中得到确认是在今年1月3日从华盛顿州采集的样品中。当时，它已开始感染西北太平洋沿岸的鸟类，主要是庭院养殖的禽类。到3月初，病毒感染了明尼苏达州波普县的商业养殖火鸡。根据推断，它是由野鸟带到那里的。从波普县开始，H5N2病毒株席卷美国中西部，共使12个州受到重创。通常，禽流感疫情会随着气温回升而逐渐放缓，但今年春天并非如此。同时，调查人员一直不理解病毒为何会破坏火鸡养殖场，并且威胁到如此多的火鸡，以至于一些业内观察人士发出了今年感恩节会出现火鸡短缺的警告。Bender表示，禽流感通常更容易感染鸡群。然而最困扰人们的谜题是该病毒的传播路径。

起初，一些科学家推测，H5N2病毒是随着粘在仪器或工作人员衣服上的野鸟粪便进入农场的。“当时，我们非常确定自己找到了关键原因。”明尼苏达州动物卫生委员会主任助理Beth Thompson说，这些地点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没有关联。随后，病毒株在附近的火鸡养殖场更加快速地扩散，而这表明它是通过风来传播的。“有可能是一种同羽流相关的效应。”Osterholm表示，一阵狂风将羽毛或尘土吹到很远的距离。其他关于病毒扩散的假设包括生物安全措施上出现失误，导致噬齿类动物将其带到养殖场中。

动物卫生官员已经实施了更加严格的生物安全措施。例如，让工人在进入养殖场之前清洗靴子并且更换衣服，同时在受感染养殖场周围划出半径为10公里的响应区域用于监控和测试。在受病毒感染地点最多的明尼苏达州，科学家正在野鸟粪便、公众报告的死亡鸟类和狩猎者杀死的野生火鸡尸体中寻找H5N2病毒。

明尼苏达大学动物和植物卫生检验中心以及火鸡产业界也在协力开展一项大型病例对照研究，旨在弄清H5N2是如何扩散的。很快，研究人员将分散到至少30个受感染的火鸡养殖场和相同数量但未受疫情影响的养殖场。他们将察看养殖场管理规范、使用的饲料和设备种类、野鸟的出现、养殖场同马路和水系的邻近程度以及其他因素。

目前，东南家禽研究实验室正在测试一种候选家禽疫苗。位于亚特兰大的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也在开发用于人类的候选疫苗病毒，以防止再度发生一些禽流感病毒，将疫情扩散到人群中。不过，来自CDC的Alicia Fry在不久前举行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表示，CDC对“我们不会看到任何人类病例持谨慎的乐观态度”，因为目前H5N2病毒并没有同其感染人类后严重程度增加相关的遗传标记。

另一个未知因素是该病毒在疫情被扑灭后是否将继续“逗留”在野鸟群中，从而对家禽造成持续威胁。“高致病性禽流感病毒在野鸟群中‘阴魂不散’是史无前例的。”佐治亚大学流行病学家David Stallknecht表示。Osterholm则认为，“我们不得不保持开放的心态。目前我们的最大敌人是教条主义。”（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