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圣保罗大学生产的磷酸酰乙醇氨胶囊    图片来源：Cecilia Bastos

巴西圣保罗州一家法庭近日切断了一种药物的供应，该药物被认为是“神奇”的抗癌疗法，尽管它尚未经过任何临床人体试验。

11月11日，很多癌症研究人员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法院推翻了此前的一项判决批准巴西国立圣保罗大学向癌症晚期患者提供上述未经验证的药物。该校管理层估计，使用该药物的患者大多是圣保罗州的居民，占到总订单的80%左右。

这种化合物的名字是磷酸酰乙醇氨，研究人员通过实验室培养皿研究和小鼠实验发现，它具有杀死肿瘤细胞的作用。但在实验室和动物研究中看似具有前景的药物，最终在人体实验中却以失败告终，这样的案例数不胜数。然而，圣保罗大学的化学家已经连续数年在生产该药物并将其销售给癌症患者。其中一些患者表示疗效显著，使该药物获得了“神奇疗法”的声誉。

因为巴西当局不支持磷酸酰乙醇氨，该校管理层在今年9月停止了相关研究。然而，癌症患者却把该校告上了法庭，随后在10月份，巴西高等联邦法院裁决支持希望尝试该药物的一方。一家中级法院批准该校向一些人提供这种药物。圣保罗大学校方表示，他们很快就收到了800多个使用该药物的订单。

“这一决策不仅忽视了医学专家的意见，而且忽视了该药物仅做过动物实验的事实。”巴西利亚大学生物伦理学家Volnei Garrafa说，“这样的法庭裁决给患者和家人带来了错误的期望，在社会上制造了混乱，混淆了什么是安全的，什么是不安全的。”

巴西宪法保障公民获得健康的普遍权利，如果国家卫生系统因为成本等问题不批准发放某些药物，则患者把相关机构告上法庭十分平常，Garrafa说。但他补充说，磷酸酰乙醇氨带来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问题，因为它甚至还不能被称之为“药物”。该化合物尚未得到巴西国家卫生监管局的审核批准。

“这是在违反大学自主权。”医学家、圣保罗大学校长Marco Antonio Zago说，“我们被看成了一家生产药物的工厂，而这并不是大学的角色。”

磷酸酰乙醇氨是一种构建细胞膜脂质的重要模块。这些化合物还能够作为激活特定细胞过程的一种分子信号。尽管一些研究表明，这种化合物的确可能杀死分离细胞以及小鼠体内的癌症细胞，但却不清楚这种化合物产生反应的作用机制。圣保罗布坦坦研究所生物化学家Durvanei Augusto Maria认为，这种化合物或许能够进入肿瘤细胞，而且一旦进入就会激发癌细胞自我毁灭的过程。圣保罗大学免疫学家James Venturini和同事发现，磷酸酰乙醇氨或可调节免疫系统对癌症的应答，或是影响细胞分裂。

但是为了在患者中合理使用磷酸酰乙醇氨，就不得不在志愿者中间进行一系列严格测试。“我确信双盲研究、随即临床研究非常必要。”Venurini说。

然而，在做这些临床测试之前，仍需要进一步进行临床预研究，巴西科学和技术部研究和发展政策秘书长Jailson Bittencourt de Andrade说，该机构计划资助这些研究，并且已经请若干家实验室开展相关研究。他说，如果这些测试和接下来的临床试验成功，该部门将会资助扩大磷酸酰乙醇氨生产规模所需要的研究，用来保证药物的质量和数量。

这一过程将会花费数年。但问题是，代表患者的律师已经宣誓，将起诉最新裁决。如果起诉获胜，de Andrade担心，人们可能会不愿等到试验完成，并且可能会放弃常规治疗，转而采用磷酸酰乙醇氨。“很多患者已经说，他们试过这种药后觉得它在起作用。”他说，“所以，其他患者和家人现在就希望使用磷酸酰乙醇氨。”（鲁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