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韩琨
3月1日，本该用于放松休闲的周六对于部分高三学生和家长来说，却是紧张忙碌的一天。这一天，“北约”“华约”“卓越联盟”三大自主招生高校联盟同时举行笔试。周六早晨刚到8点，“北约”北京考点之一的北京师范大学京师大厦的一名工作人员感慨道：“车位已经满了，全是来参加考试的。”北师大校内的教二楼、教七楼前的空地上，满是前来送考的家长。
距离12点考试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聚集在教二楼前等待的家长们纷纷交流起了孩子参加自主招生的情况。一位父亲表示：“他（自己的孩子）班里的同学有很大一部分都参加了自主招生。”
从教育部最初批为自主招生试点的22所高校，到如今已有109所高校进行自主招生，这一政策惠及的学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成为高三学生关注的焦点。在自主招生百花齐放的繁荣景象之下，又有哪些值得观察和思考的问题呢？
考题“新潮”
在中国地质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中，语文只有一道作文题，材料是结合雾霾导致北大附中停课和国务院出台的一份关于环境保护的计划书，让学生谈谈对雾霾的看法。
当前人们非常关注的空气污染问题走进考卷，可谓紧贴生活。此外，火暴荧屏的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也成了自主招生考查的话题，让学生探讨亲子教育问题。
考试内容与时下热门话题相融合，更加灵活地考查学生的知识和能力，是高校自主招生考试的普遍趋势。然而，对于考题日益“新潮”，有专家表示，题目内容看起来是否醒目或者具有话题性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考题背后所体现的命题理念和对学生素质的考查是否恰当。
热播韩剧《来自星星的你》出现在“北约”自主招生考试题中，汉字听写大赛等当下热议话题也入题。不过，最受人们关注的还要数这样一道填空题：“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_____”。这两句话是流传于网络的顺口溜，属网民的戏谑调侃之作。如此话语出现在自主招生的考题之中，有网友认为这是“接地气”，也有专家以为不妥。
《自主招生备考指南》编委柳成荫研究高校自主招生考试多年，他认为，总体看来，笔试题目还是常规题目占多数，出现的“新潮”题目中，有部分事实上并不妥当。柳成荫举例解释道：“比如‘华约’语文让学生谈电商与传统商务也有不妥。纵使有材料，但学生的生活经验不同，一个经常玩淘宝，一个第一次听说电子商务，考生的背景不同回答情况也不一样，故称不妥。”
相比笔试试题，在柳成荫看来，面试题目灵活新颖是更加值得鼓励的。在复旦大学“千分考”的面试中，有老师向考生出题：“人为什么不是四只眼睛？两只眼睛为何不是一前一后？”柳成荫认为，这就是好题。他说：“如果考生只会死读书，肯定就懵了。考生回答这道题目时，角度很多，这使得老师能够分出学生的思维品质高下。”
时间扎堆
事实上，不仅是三大联盟选在3月1日同时举行笔试，对于江浙沪三地的高三考生来说，复旦大学自主选拔“千分考”项目的面试，也在这一天。
与此同时，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南大学、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中国海洋大学等高校也在3月1日安排了面试或者笔试的场次。3月2日，在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华中农业大学、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理工大学等5所部属高校同日举行自主招生考试。
考试时间撞车，挤掉的是学生们的选择空间。
早在复旦大学尚未公布面试时间前，就有学生担心面试会与“北约”“华约”的笔试冲突——“北约”“华约”的时间冲突意味着考生需要在国内一流学府之间作出选择，再与复旦相冲突，对于江浙沪考生来说，无疑又要失去一个冲击名校的机会。
柳成荫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此前上海曾传闻复旦的面试在3月8日至10日，与联考错峰，最后还是冲突，让学生家长陷入两难。对于各大考试时间的冲突，他坦言，并不欣赏高校间的这种安排。柳成荫表示：“我一贯主张给学生多一点选择权，大学应有雅量和自信，学生不是抢逼围夺来的。”
不过，在诟病各大自主招生考试时间冲突的时候，人们也不难发现，在所报考的联盟内，考生还是有一定的选择空间的。比如“华约”考生可报考六所高校中的任意两所高校。只是，这种自由度离学生和教育专家所期许的程度，还差得很远。
事实上，高校普遍选择2月底、3月初作为自主招生笔试、面试的时间，也是有一番考虑和安排的。
厦门大学高等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教育研究院副院长别敦荣指出，如果自主招生时间安排过早，会影响高三的复习安排，也不能反映出学生在高考期间大致会呈现出的能力和水平；如果自主招生再晚一些，与高考时间贴近，又恐怕对高三考生造成较大的影响。
“总之，目前的时间安排，是综合考虑高三教学工作和高校招生统筹安排的结果。”别敦荣说。
日趋理性
在目前获批自主选拔试点的高校中，既有北大、清华等顶尖学府，也包括地方的“211工程”高校，涵盖范围较广。对此，柳成荫分析：“能上本一批次的学生几乎全员出动了。老实说，学生想得很简单，有机会就去考一次，大家去我也去。”
话虽如此，但就今年自主招生的情况而言，部分地区的报考人数反而有所下降。华南理工大学是三大联盟广东考区的考点，从其官方网站上所公布的考点信息来看，今年“北约”安排考场81个，较去年减少11个；“华约”考场39个，较去年减少4个；“卓越联盟”考场50个，同样减少了4个。而在辽宁，有媒体报道，今年在沈阳、大连两个考区参加三大联盟自主招生考试的考生约5600人，比去年减少约400人。湖北省今年参加三大联盟自主招生考试的考生人数也略有下降。
这一变化让人首先想到了今年教育部要求高校严控自主招生规模的规定。教育部规定，各校自主选拔录取计划不超过该校年度本科招生计划总数的5%。有这样一条红线在，今年通过高校初步筛选的学生，可能就较往年有所减少。
“三大联盟报考人数减少，不能简单地就此认为自主招生遇冷了，而是反映出考生和家长的态度日趋理性。”别敦荣说。
“过去，在报考自主招生时，有部分考生存在‘打酱油’心态，不管考取与否，先报名再说，这是一种试试看的态度。”别敦荣认为，现在，考生和家长可能觉得，如果考上的可能性不大，还不如集中精力好好准备高考。
去年有关人民大学自主招生腐败的新闻，也会对人们对自主招生的认识产生影响，也是促使高三考生及其家长以更理性的眼光看待自主招生的原因之一。
《中国科学报》 (2014-03-06 第6版 动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