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见习记者 孙爱民
冷空气的到来虽让“压城”雾霾暂时偃旗息鼓，但人们对霾从何来的追问并未止息。在诸多影响大气质量的因素中，供暖系统不可忽视。
记者近日采访了多位专家，探究供热系统对雾霾天气中“霾”的“贡献”有多大。
城市热网未增“霾”
我国北方城市的集中供暖系统有两种方式：热电联产集中供热与区域锅炉房集中供热。在北京，采用热电联产集中供热的是北京市热力集团管理的城市热网，其热源包括四个大的热电联产电厂与严寒天气下使用的调峰锅炉房，总供热面积达2亿平方米；部分小区、大院的独立集中供热系统采用的是区域锅炉房集中供热。
多位专家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覆盖北京市区大部分地区的城市热网正在通过煤改气、提高燃烧率等技术与措施，逐年减少污染物排放。
“热网中的热源主要是电厂的余热，不会额外增加排放；至于尖峰锅炉房，我们只有在温度极低的情况下才会开启以便保障居住环境的温度。”北京热力集团热力总工程师刘荣接受《中国科学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经过近年的改造，分布在北京市区多处的尖峰锅炉房已经全部实现了煤改气，硫化物、二氧化碳与粉尘的排放大大减少。“燃烧效率均能达到90%以上，锅炉的尾气都进行了回收，并使用增压燃烧装置以提高燃烧效率、降低电能消耗，从源头上节约能源。”刘荣表示。
“北京市投入大量资金与技术来改造电厂与尖峰锅炉，改造后的减排效果很好。”中国工程院院士、清华大学建筑节能研究中心主任江亿告诉记者，“它们不应该因雾霾受诟病，而一些小锅炉房才是污染物排放大户，应该成为整治的重点。”
小锅炉成排放大户
江亿所说的小锅炉包括城市集中供暖系统中的独立集中供热锅炉与郊区居民使用的小煤炉。
“有些小区或者大院不能用我们的集中热网，就建立独立的锅炉房供暖。”刘荣告诉记者，“恰恰是这2000多座分布在北京市区的小锅炉房是污染物排放大户，它们很多都燃煤，排放的硫氧化物、氮氧化物等构成了霾的一部分。”
江亿研究团队进行的调查也印证了刘荣的说法。
“我们在有关雾霾污染源的调查中发现，工厂、小区、大院等单位独立锅炉排放的污染物占到1/3，北京郊区居民烧的小煤炉排放的污染物飘到市区也构成了这次雾霾的污染源之一，大约占到25%。”江亿表示。
据了解，分布在北京市区的独立锅炉大部分是燃煤的，燃烧效率低、污染物排放量大。
“独立锅炉煤改气受到很大的阻力，很多单位与小区不愿意多花钱改烧天然气，导致煤改气喊了这么多年，没能全面实现。”江亿表示。
“煤改气应由小及大”
据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供热计量与节能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綦升辉介绍，我国房屋总面积已达430亿平方米，今后每年新增建筑面积16亿到20亿平方米。如何在供暖热源处减少排放、避免冬季雾霾袭城面临巨大挑战。
江亿认为，推动煤改气、改善能源结构是解决上述问题的可行之策，但煤改气的重心需要调整。
据了解，由于采用的燃烧技术和锅炉规模不同，小锅炉房与热电厂的发电设施供热效率与污染物排放量是不同的。
“一立方米天然气替代锅炉房燃煤减少的污染物排放，比用天然气替代电厂燃煤获得的效率要高。”江亿表示，“城市中的小锅炉更应该得到整治，然而我们现在煤改气的重点却放在了已经做得很好的城市热网中的电厂与尖峰锅炉。”
据江亿介绍，我国在实行煤改气过程中，应该把减少多少污染物排放作为衡量节能减排工作优劣的标准，而不是看少用了多少煤。“一些小锅炉由于技术低下导致燃烧效率低，可能烧1吨煤比一些大锅炉烧100吨煤排放的污染物还要多。”
江亿建议，我国在实施煤改气时应该由小及大，先实现居民使用的小煤炉改造，然后是市区供暖小锅炉的改造，最后是城市热电厂的改造。
“北京郊区烧煤炉的多是低收入阶层，如果我们把煤改气工作投入到大电厂、大锅炉的资金，拿出一部分投入到北京周边小煤炉、小锅炉的改造，可能会产生更高的减排效果，也会缓解雾霾天气。”江亿说。
《中国科学报》 (2013-02-05 第1版 要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