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廖洋 通讯员 姜恒聪
刚从论坛现场回到办公室,纪宇带给我们的震撼依然未止,我们手里拿着纪宇的名片:上面印着他的头像速写,职务是青岛天放艺术馆馆长,除了联系方式外,再无其他。我们思绪不断,竟不知该如何下笔了。
他又何止于一个艺术馆馆长。他是诗人,是一位时代的阳光歌者;他是收藏家,是民间收藏的痴迷者。他生活在海边,海是他的终身课题,他收藏文物,更收藏时代的音符。如今的他,已把那片城南之海幻化成内心广博的胸怀,从大海到大海,他把自己的生活写成了一首诗。
上世纪80年代,当邓丽君的歌曲风靡大陆的时候,纪宇一曲长诗《风流歌》抒尽对人生和理想的追求,也因此打动了一批刚刚经历动乱的年轻人的心。采访间隙,一位年约50的男子主动要求与纪宇合影,“纪宇先生,我是您的读者,我当年非常喜欢您的《风流歌》啊”。
纪宇穿着一件水洗牛仔上衣,随性而率直,谈话间眯起双眼,幽默与风流从其眉宇间散发出来。他侃侃而谈自己的创作源泉:“我自己生活在海边,我本人的写作也是从写海开始的。我在三十多年以前造船,造船也是要撑着船到更远的地方去,所以我的造船的事是诗歌的基础。这之后我也不断地写关于海的诗,到现在还在写海。海是我的终身课题。”
“我想我应该成为一个收藏家,我把民间被专家鉴定为假的东西,收到我家,擦掉它们的尘土,跟它每天相对。我写点文章,出谋划策,然后我让真正的专家来看,如果真正的专家说‘你这东西是对的,是真的’,我愿意无偿捐给国家。如果我的收藏品,国家看中一件,我无偿捐赠一件,看中十件,我无偿捐赠十件,全部看中,本人全部捐赠。”纪宇的话音掷地有声。
纪宇是一个固执的收藏家,有人说如果把他的生活重心划个分水岭,那么退休之前重点在诗歌,退休之后在收藏。纪宇自己说:“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干一件事,我的一辈子只干了一件事,就是文学;如果我还能干第二件事,就是文物。我想,文学和文物都有一个‘文化’相支撑,有时也是相通的。”
除了希望能够尽一己之力保存好国家的文物,用微薄的力量唤起国民意识,他也希望更多的青年人能够去接触这些东西,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热爱文物就是热爱我们的历史,就是热爱我们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有些年轻人没有接触到,他们不知道,当他们知道以后,他们就会热爱这些东西,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会越来越热爱自己的传统文化”。
精神矍铄的纪老俨然是位一丝不苟的读书人。然而海的深邃在其暗涌,纪宇一开口,便显出了他人生的广博与诗人的无限想象力。
纪宇向大家展示了自己的藏品,我们光看到了收藏品的历史与悠久却没有看到收藏之艰难。“我们的天放艺术馆四年以前开门纳客,最近一段时间时开时关,因为以我个人的能力难以支付博物馆的开支。”
诗歌是完美的,当浪漫诗人撞进了现实的怀里,艰难就愈发明显。然而纪宇是智慧的,“我是不管不顾的,不考虑自己经济能力的有点傻的人,我把我家的房子卖掉了,买了这些东西。”他对一件事痴迷、执著,就不再顾虑那么多。
就如纪宇30多年前在诗中所写:“我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我有一颗心,会喜会愁/我要人的尊严,要心的美好。”
我们看到了一个美好的纪宇——他从大海边出发,回归到了内心之海。
《科学时报》 (2011-12-29 B3 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