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1年在《北京师范大学学报》发表第一篇关于高考研究的论文以来，我从事考试研究已经27年。

 

20多年来，我一直声嘶力竭地呼吁对高考进行改革，一直希望通过高考改革来保护儿童的好奇心。20多年过去了，“教师为考试而教、学生为考试而学”、“功利欲望扫荡儿童好奇心”的局面不仅没有丝毫改变，而且愈演愈烈。20年前，“应试教育”基本上在高三结束。今天，“应试教育”已经向上延伸到大学阶段的学习，在一些高校中已经出现了“教师为考研而教、学生为考研而学”的现象。

 

中国就业促进会副会长陈宇先生在自己的博客上说：“现在，确实有一批老师，只管自己发展，不管学生发展；只顾自己研究学问，不顾学生未来前途……严重脱离实际的中国教育要改革。现在每年500万以上的大学毕业生，竟有一半找不到工作，就不了业。这样严酷的事实，还不能让大家猛醒吗？”

 

陈宇先生的话使我想到，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教育行政部门的主导下，中国的教育体系实际上已成为一个自我复制、自我满足、自我欣赏的利益共同体。这个利益共同体不仅具有利益上的共生关系，而且得到中国千余年中形成的“应试文化”的滋养。企图从内部去推动它的改革，实在是太难了。为了保护儿童脆弱的好奇心，为了使中国能够逐渐成长起一些具有创新能力的人才，需要开辟出第二教育渠道，绕开高考，摆脱教育行政部门各种“评估”的干扰，帮助一些儿童避开从“爱学”变为“厌学”的噩运，使一些儿童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得以幸存。

 

在这种新型学校中，没有失败者。每个儿童都是唯一的具有独立个性的人，都可能有自己独特的、与众不同的成功道路。

 

在这种新型学校中，儿童的兴趣将得到足够的重视，将使儿童的学习兴趣得到最大限度的爱护，使他们可以学习自己愿意学习的内容，尽量避免对他们强迫灌输自己不愿意学习的内容。

 

在这种新型学校中，教师的创造性将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教师的创造性将不再受考试的束缚，他们将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为学生的学习活动提供最有力的支持。

 

这种新型的学校，必须是从小学到大学毕业的完整职前教育。完成职前教育后的学生将直接面对社会的选择，将直接进入职业生涯。这种新型学校的学生将主要接受与自己朝夕相处教师的评估，统一考试将仅仅是教师评估的补充。

 

北京大学附中语文教研组原组长李裕德老师曾经给一个直接保送北大的实验班上课。他在谈到自己的教学体会时说：“给这个班上课太过瘾了。没有考试压力，想讲什么就讲什么，想怎样讲就怎样讲。”

 

我想，我们不仅应让更多的教师有这种“真过瘾”的感觉，尤其应该让更多的学生有这种“真过瘾”的感觉。为此，需要有更多的人致力于开辟第二教育渠道。

 

（作者单位：北京语言大学）

 

（原题为《 教育体系已形成 自我复制自我欣赏的利益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