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RAD-M技术高效分析低生物量、高度降解或污染严重的微生物组的示意图。青岛能源所供图

■本报记者 廖洋 通讯员 王冰笛

你是否曾为衣物发霉所困扰？明明是洗干净的衣服，为什么还会发霉，散发出阵阵异味呢？

中国科学院青岛生物能源与过程研究所（以下简称青岛能源所）单细胞中心的研究人员，通过研究日常使用的棉质毛巾中的微生物含量、多样性和异味成分，找到了答案。相关研究成果日前刊发于《宏基因组》。

追本溯源让臭味“元凶”无处可逃

当衣物接触人体时，会不断沾染汗水和皮脂。适宜温度下，附着其上的来自人体和环境中的微生物会肆意生长、繁殖。

青岛能源所单细胞中心主任徐健告诉《中国科学报》，衣物上大量繁殖的微生物会产生一些散发难闻气味的代谢物，包括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如丁酸、3-甲基丁酸、4-甲基-3-己烯酸和己醛等，所以脏衣服闻起来有臭味。

那为什么干净衣物也会有异味呢？

“一定数量的纤维组成的纺织品虽然光滑，但在显微镜下观察可以发现，纤维纹理粗糙且扭曲，存在许多缝隙或褶皱，其上附着的皮脂和微生物等很难被洗涤干净。”徐健说，当遇到梅雨天气、不充分的晾晒等造成的湿润环境时，它们就会肆意生长，让洗后的衣物散发“臭味”。

为此，青岛能源所单细胞中心研究团队借助前期开发的2bRAD-M技术、微生物生理学实验、感官评价等，深入研究洗衣机洗涤衣物过程，试图找出臭味“元凶”。

以往，对纺织品中微生物多样性的理解仅限于属水平，难以准确定位、区分致病或引起臭味的微生物。

为了能在更高的分类学特异性水平上了解脏衣物上产臭微生物的类型、组成和丰度，团队采用了高分辨率、高灵敏度的微生物组测序技术——2bRAD-M技术。

以正常使用3天的棉质毛巾为研究对象、洗衣机洗涤为清洗手段，研究团队于洗前、洗后、室内晾干3个时间点取样124次并进行分析。结果发现，清洗前不同毛巾上的微生物组成不同，经过同一台洗衣机清洗后，微生物组成发生明显变化，毛巾间的微生物组成趋于一致。

此外，研究人员还发现，洗衣机漂洗水浸泡的毛巾、同时洗涤的预灭菌毛巾上的微生物组成以及漂洗水中的微生物组成都高度相似，这说明洗涤过程中毛巾间、漂洗水与毛巾间均发生了微生物的交叉污染。

一个细节让洗后的衣物更“干净”

已知产臭微生物是衣物产生异味的主要原因之一，微生物介导的含硫氨基酸（蛋氨酸和半胱氨酸）降解释放甲硫醇，并经过后续快速的自氧化反应生成二甲基二硫或二甲基三硫化物等多种具有难闻气味的挥发性有机物。

为了验证如何将衣物洗得干净、无异味，团队在实验中引入了抗菌洗涤剂与非抗菌洗涤剂洗涤效果的对比。

青岛能源所单细胞中心研究助理代娅婕说：“抗菌洗涤剂减弱了洗涤过程中毛巾之间的微生物交叉污染，显著降低了洗后毛巾上残留的产臭微生物的丰度。”

记者了解到，目前对洗涤剂抗菌效力的评估大多停留在实验室水平，尚未阐明真实场景中洗涤剂对日常使用纺织品产生异味的控制机制。而此次的研究既为‘抑菌’‘除臭’洗涤剂的开发提供了指导意见，也进一步证实了合理的分类洗涤、洗涤剂产品选择对于衣物洗涤具有重要意义。

“这项研究检测了洗涤过程中物种级别微生物组的变化，但无法区分微生物的死活。下一步，我们将从单细胞代谢表型的角度，增进对洗涤过程中纺织品上微生物组成及变化的了解，分析微生物细胞的原位代谢活性，如活力、底物利用速率、环境应激等。”徐健表示。

研究人员表示，微生物在衣服的各个角落里“东躲西藏”，等待机会再次释放“臭味儿”。“我们可以通过更科学的清洗和晾晒措施，来‘清理元凶’。”徐健指出。

相关论文信息：

https://doi.org/10.1002/imt2.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