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春蕾 赵广立 来源: 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2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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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技术转移机构如何化身“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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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沈春蕾 赵广立

用自己身上的一小管血,可以治疗痛风吗?凭借对这一大胆想象开展的技术验证与探索,西湖大学教授高晓飞科研团队在学校成果转化办公室的推动下,融得近亿元资助。为将相关技术成果落地转化,他们还创办了西湖生物医药公司。

西湖大学成果转化办公室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正如西湖大学校长施一公所说,在和投资人的交流中,成果转化办公室要充当“牧羊人”,以免让科研人员沦为打头阵的“小白羊”。

近日,科技部、教育部发布《关于进一步推进高等学校专业化技术转移机构建设发展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实施意见》),针对高校技术转移机构的设立、高质量建设、专业化发展等,提出了具体实施意见。

高校技术转移机构应该如何建设发展?带着这个问题,记者采访了技术转移领域的专业人士。

专业化机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今年发布的《中国科技成果转化2019年度报告(高等院校与科研院所篇)》(以下简称《成果转化2019年度报告》)指出,设立专门从事科技成果转移转化机构的高等院校的数量占全部单位数量的比例不足1/3,其他高等院校主要由科技管理部门(如科研处、科技处等)负责科技成果转移转化工作。

中科院科技促进发展局局长严庆今年5月在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曾表示,高校体量很大,涉猎领域较多,建立专门的技术转移机构或部门,有利于高校科技成果的落地转化。

《成果转化2019年度报告》的统计还发现,在691家高等院校中,52.7%的单位内部技术转移机构在科技成果转化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记者留意到,部分高校正在增设技术转移机构,希望提升学校技术成果转移转化的能力。

不过,设立机构与取得成效之间似乎需要一个过程。

“高等院校内部技术转移机构数量有所增加,但发挥作用的情况不容乐观。”国家科技评估中心副总评估师韩军告诉《中国科学报》,“究其原因是,我国高校在专业化、市场化技术转移机构建设方面,仍存在一些短板。”

韩军认为,在相关政府部门出具指导意见的基础上,推动高校建立高水平专业化技术转移机构首先需要赋予高校技术转移机构自主权,明确试点机制,试点高校要为技术转移机构提供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持。

“专业化技术转移机构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北京理工大学技术转移中心副主任陈柏强告诉《中国科学报》,“建设专业化的技术转移机构是国外一流大学的通行做法。”

曾在以色列工作多年的韩军认为,创新高校技术转移机构运营机制,可以借鉴国外的成功经验,比如以色列魏茨曼科学院成立YEDA技术转移公司、美国斯坦福大学成立技术转移办公室,培育一批体制机制灵活、综合服务能力强、社会认可度高的专业化、市场化的技术转移机构。

陈柏强补充道:“对我国高校来说,建设专业化技术转移机构,也要本着实事求是原则,对于科研实力雄厚、成果产出丰硕的高校是大势所趋,其他高校则要结合自身情况推进。”

专业化技术转移队伍仍较为稀缺

“实验室与市场的直接对接可能会存在断层,学校的技术转移机构可以为双方提供完整的商业化辅助。”西湖大学成果转化办公室负责人王廷亮介绍,“在科研项目立项之初,我们就开始进行筛选和跟踪。”

据西湖大学公开信息,在高晓飞团队的科研项目启动之初,实验室之外的一条“辅助赛道”就已悄悄启动——从专利申请、法律咨询到投资人谈判,西湖大学成果转化办公室全程参与,加快了项目落地的速度。

近期,陈柏强通过网络调研了麻省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等约20所美国主要的研究型大学后发现,“这些高校均有由数十位专职人员组成的专业化技术转移机构”。

“我们转移中心有12个专职人员,其中3个占用学校编制。”南京大学技术转移中心主任杨思军告诉《中国科学报》。

尽管如此,专业化技术转移队伍在一些高校仍比较稀缺。记者获悉,有高校甚至没有专门从事技术转移工作的人员。“除了技术转移,我还要负责其他事务性工作,所以我只有一半的精力用来做技术转移工作。”一位来自高校技术转移部门的负责人告诉《中国科学报》。

科技部相关负责人在对《实施意见》进行解读时指出,全国高校已建立的技术转移机构也不同程度存在职能定位散、服务水平低、发挥作用弱、人才储备少等问题,难以有效承担高校科技成果转移转化的职责和使命。

韩军指出,高校需要提高技术转移转化工作人员的岗位要求,明确其职责和绩效考核方式,并参考相关行业的就业水平给予与之能力相适应的待遇保障,同时加强对技术转移人员的培训,建立多渠道的转化资源交流机制。

充当“牧羊人”保护“小白羊”

西湖大学成果转化办公室的工作理念是:更早的介入、更全的信息、更准的判断,自然而然演化出来的就是更“全”的辅助,这也是成果转化办公室的一项常态工作。

王廷亮认为,从点子被提出的那一刻开始,到后期商业化的辅助、资本入场,每一步都由学校来承担代理人和守门人的角色。“科研人员除了专心科研,不需要将多余的精力放在如何成立一家公司上。”

施一公曾说过,“我们希望通过一系列探索和尝试,真正让师生在学术上自由探索,在科研上心无旁骛。”他提出在和投资人的交流中,由西湖大学成果转化办公室充当“牧羊人”,以免科研人员沦为打头阵的“小白羊”。

“高校在技术转移的活动中发挥着润滑剂的作用。”韩军说,“这也是技术成果转化落地链条里很重要的一环,这一环学校需要提供的服务包括挖掘项目、专利申报、融资服务、市场推广等等。”

在科研人员身前充当保护角色上,上海交通大学的做法显得更为前卫。为了构建良好的科技成果转移转化环境,上海交通大学成立了直属于学校的上海交大知识产权管理有限公司,作为科技成果作价投资的通道,从而进一步完善了科技成果转化市场运营体系。

在此基础上,上海交通大学围绕学校在人工智能、医学诊疗及服务、智能装备、新材料等领域的研发资源优势,组织核心团队成立航海装备、电气工程、纳米工程、金属材料等创新跨学科集成研发基地,形成聚焦行业领域的公共服务平台,在平台上整合融入各方资源,培育孵化重大项目。

上海交通大学先进产业技术研究院院长助理刘群彦向《中国科学报》透露:“我们学校有两个国家技术转移示范机构,目前正在研究探讨如何开展资源整合,以便提升服务能力,为科学研究与经济社会有效对接提供更专业的技术转移服务。”

 

《中国科学报》 (2020-07-10 第3版 转移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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