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安 来源: 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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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病毒肺炎流行给我们的最大启示

 

■陈安

文艺复兴(意大利语:Rinascimento,由ri-“重新”和nascere“出生”构成)其实翻译错了,里面完全没有“文艺”这个意思。为什么会翻译错呢?应该和中国对于那个时代的了解有关系。我们看到的是大量的艺术和文学作品,比如达·芬奇原本是个全才,但是在很多中国人的眼里就是个画家,只是个画家。

也就是说,那个伟大的时代,是“复兴”的时代,而首先兴起来的是现代医学,随后才是文学、艺术以及其他。

文艺复兴之前当然是令人闻之色变的“黑死病”,也就是鼠疫的一种类型,主要特征是逝者全身发黑,这是因为疾病在血液里传染所致。鼠疫其实还有肺鼠疫和腺鼠疫之分,肺鼠疫曾经一度在哈尔滨风行,中国检疫、防疫事业的开创者之一伍连德先生当时受命去处置,留下了难得的传染病防治和治愈经验,当第二次鼠疫再度侵袭哈尔滨的时候,伍连德先生披挂再战,死亡率从第一次的接近20%降低到了10%左右。

至于黑死病的来历,也有多种说法,一种就是来自于成吉思汗的西征,也因此,欧洲格外喜欢渲染对于亚洲的恐惧,那就是古代的“生化战”。

灾难本身的来历是历史学家感兴趣的内容,我比较有兴趣的还是这次应对传染病的结果导致了什么。

如果一定要说最大的收获,我个人觉得是现代医学慢慢深入人心,而不是一群青年男女到了山清水秀的乡下讲了十天的故事,或者但丁写出了一部怀疑神的《神曲》。

当时,任何接触都会带来感染与死亡,整个欧洲陷入了洪荒般的恐惧之中,教皇也一样,最后,他的卫兵和属下将大火置于教皇四周,以驱散魔鬼对于教皇本人的侵扰。

不只是教皇周围的人懂得摆脱和这个世界的接触,普通百姓也知道不和病人接触是有效的治疗途径之一,这就是现代预防医学中隔离的来历之一。

到了今天,武汉在火神山、雷神山建设的传染病病区,用的依然是隔离的策略,而负压氧舱更是从技术上将隔离发挥到了极致。

多一份接触,多一份风险。

这其实也是现代预防医学的重要原则之一。但是,中国人太喜欢吃活物了,和活物的接触某种意义上造成了2003年的SARS和2020年的新冠病毒引发的肺炎。随着交通的便捷,新冠病毒会在瞬间传遍世界,而不仅仅限于武汉周边或者中国国境之内。

很多人建议中国应该强化野生动物的保护,其实,应该立法禁止人和活的动物之间的接触。2019年下半年内蒙古出现的鼠疫病人尽管不多,但明显是和鼠类接触的结果。而在网上看到的人与土拨鼠的接吻照片传达的理念更加糟糕,这就是故意“作死”啊。人与活鸡的接触当然也可能引发禽流感在人群中的暴发,猪流感也会传染给人类,造成极其可怕的后果。

所以,我的建议是:中国应该从根上彻底取消活禽活畜乃至活的水生动物交易,让终端消费者接触到的永远是冰鲜的动物肉,将活物变成商品的过程完全集中于最前端的工业化过程中,使风险降到最低。

实际上,这做起来肯定很难。SARS之后,北京逐渐取消了活禽市场,但是还能买得到活的螃蟹和鱼虾;上海的城市管理在中国够现代化的了,野生动物市场和活禽市场至今依然存在;本次出了问题的武汉和17年前出过问题的广州,类似于华南海鲜市场在内的交易地点比比皆是。

我们很难改变一个人的饮食习惯,但是政府在减少接触机会上可以有所作为。从现在起,接受新冠病毒广泛传播的教训,坚决取缔活的食用动物市场,才是正确的做法。

http://blog.sciencenet.cn/u/陈安博士

《中国科学报》 (2020-02-06 第8版 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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