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洁 韩扬眉 沈春蕾 来源: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18-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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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科大味道”的本科生熟了!(上篇)

 

■本报记者 肖洁 实习生 韩扬眉 记者 沈春蕾

“如果没有科研志向的话,我想当时自己抵挡不住‘北大专业随便挑’的诱惑。”

回忆起4年前的选择,中国科学院大学(以下简称国科大)化学专业2014级本科生汪诗洋笑着说,当时甚至为此与家长和老师产生分歧,但自己作好了当“小白鼠”的心理准备。

让汪诗洋心动的,是时任国科大校长丁仲礼的一句话。

那是2014年4月的一个中午,丁仲礼到汪诗洋的母校北京四中演讲。他说:“我们动用这么多的资源,仅招收300多个本科生,目标就是培养未来中国科技的领军人才。”

后来的高校面试环节,有的名校考汪诗洋一道竞赛题,还有的通过抽签问他“如何看待心灵上的雾霾”。让他颇感意外的是,国科大的面试是让他畅谈科学的过去与未来、实际科学问题的解决思路和个人理想。

“这对我而言是一种幸福。”2018年6月,在国科大北京玉泉路校区小巧宁静的校园里,汪诗洋对《中国科学报》记者说。当年入学后他发现,当时认真听自己讲了20多分钟的主考官,是一位中科院院士。而大一的基础课,从数学分析、代数,到力学、热学、化学原理,都有院士授课,并且是“从头至尾,每一节课都教”。

在“苦难”中“活”下来的“黄埔一期”?

与汪诗洋同年进入国科大的,一共有332名学子。他们分布于6个专业,分别是数学与应用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科学、材料科学与工程、计算机科学与技术。4年间,自称“小白鼠”的他们,在国科大“活”得如何?

5月31日下午五点,北京中关村,中科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南楼205房间,2014级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最后一组11位本科生通过毕业论文答辩。至此,国科大首届本科生毕业论文答辩全部结束。

主持最后一场答辩会的,是中科院院士席南华。这位数学家恰好也是国科大本科教育从最初设计到后来实施的负责人。

席南华站起身,一边收拾面前的一摞论文,一边对等待合影的11个年轻人说:“祝贺你们四年的苦难画上了句号。”

“苦难?”在随后的采访中,《中国科学报》记者问席南华。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他们的压力很大,学得很苦。”

“黄埔一期”第一年的日程表很满。一位本科生跟中学同学说,在北京的同学聚会希望就安排在国科大附近,因为自己每天晚上学习很忙,没时间去远的地方。

虽然后来国科大也根据学生的反馈进行了一些课程调整,但仍然不轻松。

“进了国科大,如果想着轻松,肯定跑不好这场马拉松。”在中科院院士周向宇看来,“学习就不是短跑。”

中科院院士袁亚湘也表示:“好多人考上一个好大学以后就彻底放松了,很可惜。我们跟国科大这些孩子讲清楚,真正的竞争从本科开始,中学阶段其实只是热身。”

2015年12月,在国科大雁栖湖校区一次会议上,席南华曾谈到,他教的本科班里有69个学生,虽然这些学生都很优秀,但上学期末仍有12人不及格,补考后还是有10人不及格。现在说起这件事,席南华表示,挂科率已经逐年下降,“因为学生们对此印象深刻,知道要努力,后来这几年招收的本科生更是如此”。

以教材为例,对于每门课,国科大都在全世界范围甄选教材,要求既有内容又有思想。比如,数学专业采用了俄罗斯莫斯科大学卓里奇编写的《数学分析》。席南华说:“这本教材的确比国内很多大学用的教材都难得多。”

学生是否吃得消?席南华说:“那我看他们也都‘活’下来了。”

本科“生存”真的很难吗?

在进入国科大之前,2014级物理专业的陈俞嬖也以为,用高中80%的努力读大学就足够了。而来到国科大以后,她发现现实并非如此。

但陈俞嬖仍然知难而进,大一时选了一些程度较难的课程。最终她的结论是:“没有难到让自己吃不消,这些课很有挑战性,能够提升自己。”她表示,国科大的课程设置,尤其是对数理基础的强调,让自己在学术上学到的更多。这一点,她在牛津大学访学时深有体会。

“大学是自由的,每一秒都能带来无限的可能,你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毕业前夕,当牛津大学和芝加哥大学同时抛来橄榄枝时,陈俞嬖最终决定到芝加哥大学这个全新的环境深造。

“没有难到不能想象的那个地步。”化学系学生刘钰的下一站,也是芝加哥大学。她认为:“很多人觉得很难,是因为一开始没有掌握这门课程的逻辑语言,就放弃了,但如果坚持下去,就会觉得越学越容易。”

游泳是刘钰的放松方式。她创办了国科大游泳社,担任首届游泳社社长。而最让她自豪的,是化学专业的她选修了物理系的《量子力学》《固体物理》和《计算物理》,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学业导师制,科学家班主任,跨专业选择课程,在中科院的各个研究院所做科研实践,很早接触顶尖科学家的课题组以及先进的科研设备和大科学装置,去往一流的名校访学交流……国科大提供的各种资源琳琅满目,条件是本科生们有勇气去拿,并为之付出汗水。

因为对生物感兴趣,2014级计算机专业的刘翼豪利用大一的暑期科研实践,申请到中科院昆明动物所研究员张云的动物毒素课题组学习。

“在张老师的指导下,我还写了一篇3万多字的报告。嗯,不错!”刘翼豪开心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从“码农”到“生物毒素”,刘翼豪了解了很多跟计算机学科“没有关系”的知识。他的科普文章《葫芦娃中的那些黑科技》涉及多个学科;《物理定律告诉你,天下有情人终将分手》在今年情人节“刷遍”微信朋友圈,登上微博热搜榜。他一边做着“科普小达人”,一边被中科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集成所录取为直博生。

汪诗洋说起自己所在的男生寝室,半夜一点突然兴起,聊的不是女生、游戏、篮球和日漫,而是为一篇文献争论,最后索性下床画结构分析机理。他还曾在宿舍楼下偶遇同学,为讨论科学问题而夜不归宿。

“比较而言,我们学校的氛围非常阳光。”席南华这样评价,“绝大部分学生具备向上的精神和对科学的追求。”

实际上,第一届本科生中也有一些因无法适应而退学或者转学的例子,退学人数达到10人。席南华说,比较突出的原因是沉迷游戏,还有少数学生心理出现问题。有的辅导员搬到学生宿舍对落后的学生进行“贴身”陪伴,但还是无法将所有的孩子拉回来,这也是令席南华感到遗憾的事情。

《中国科学报》 (2018-06-13 第1版 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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