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辛 朱泰来 来源:中国科学报 发布时间:2017-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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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蒿素:传统中医药变身“非洲良方”

 

■本报记者 黄辛 见习记者 朱泰来

最近,中科院上海药物研究所的副所长叶阳正忙着联系GMP(生产质量管理规范)车间设计专家,他要组织起草在非洲建造一个复方蒿甲醚GMP生产车间的项目建议书。

叶阳与埃塞俄比亚的合作起源,要追溯到2015年5月底他第一次访问亚的斯亚贝巴大学。当时,他被那里种植的生机勃勃的青蒿给“震住了”——

不若“授人以渔”

WHO的一份调查统计数据表明,非洲是疟疾重灾区,那里流行的是致命的凶险疟疾。据2013年统计,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占凶险疟疾发病数的90%。尽管有WHO采购的抗疟药物提供,但非洲不少国家希望能自主生产抗疟药。

坐落在埃塞俄比亚首都的亚的斯亚贝巴大学,是该国规模最大的综合性大学。该校教授、非洲天然产物研究中心主任兼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艾米亚斯·达格纳经过长期努力,成功将黄花蒿引种到了埃塞俄比亚。

“艾米亚斯将黄花蒿优良品种在非洲引种成功,而在亚的斯亚贝巴大学的植物园里也有可观的种植面积,那里的科学家也在积极研究开发青蒿素。”叶阳回忆起当时的合作经历说,“但受限于埃塞俄比亚的工业化水平,对于青蒿的使用还停留在晒干泡水口服的阶段。”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中国一直是提取青蒿素的植物原料黄花蒿的全球最大种植基地,全球90%的黄花蒿源自中国。”叶阳说,试验引种到埃塞俄比亚的黄花蒿中已经测得了0.63%的青蒿素含量,达到了工业化提取制药的含量要求。

“在非洲,为非洲”

既然患者在非洲,原料黄花蒿也可当地提供,相比于原料中国产、药物欧美造,让青蒿素“在非洲,为非洲”已成为一个更加经济合理的选择。

提到青蒿素,很多人首先想到的会是诺贝尔奖得主、青蒿素第一发现人屠呦呦。然而,从发现到成药,青蒿素走过了漫长道路,无数优秀科学家为此付出了努力。第一个被世界卫生组织列入第9版基本药物目录中国首创的抗恶性疟疾药物蒿甲醚,就是中科院上海药物研究所老一辈科学家研发的。

通过长期而系统的研究,我国掌握了从青蒿种植,青蒿素提取、纯化,到蒿甲醚衍生化,再到复方蒿甲醚生产的全套工艺,至今还在不断研究和改进。

叶阳告诉记者,中国科学家在开展青蒿成分研究的过程中发现,泡水饮用的方法并不理想,因为青蒿中青蒿素以外的成分可能对人体产生副作用。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青蒿中提取青蒿素,通过进一步工业化,制成蒿甲醚、复方蒿甲醚后用于临床使用。

为此,达格纳希望,中国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可以帮助埃塞俄比亚建青蒿素和复方蒿甲醚生产工厂。

带着埃塞俄比亚关于合作设计抗疟药物复方蒿甲醚的制剂车间的愿望,叶阳回国后立即得到了上海药物所、中科院国际合作局的大力支持。

合作走上“快车道”

“上海药物所与中科院国际合作局在‘一带一路’科技合作上早有布局,让我们与非洲的合作走上了快车道。”叶阳说。

通过反复沟通需求与捋顺多方关系,双方的合作从2016年迈入正轨。去年,在亚的斯亚贝巴大学访问期间,中科院院长白春礼见证了上海药物研究所与亚的斯亚贝巴大学签署《关于共建天然产物化学联合实验室的谅解备忘录》,双方在以青蒿素为主的传统医药研发合作方面达成共识。

“这是一次科技引领的‘中国制造’对外输出。”中科院国际合作局局长曹京华表示,双方的合作具有重要的科学价值和潜在经济社会效益。

与百姓健康息息相关的科技合作拉近了中国和非洲人民的心里距离。“最近,中科院已将这个计划纳入了国际合作局‘一带一路’国际科技合作计划。”叶阳说。从今年开始,他们通过中国科学院大学药学院,已经在为非洲培养药学硕士和博士人才——不仅免学费,还提供生活补贴,资助期限长达3年。“建立药物生产企业还会明显带动当地的工业水平与人才发展。”他说。

而在达格纳看来:“这个科技项目的顺利推进,将会见证中国和非洲友好合作的未来。”

展望未来,中科院院士、上海药物研究所研究员陈凯先表示,以建设“一带一路”为契机,推动民族药资源的开发利用、新药创制和中亚药物的研发,促进中药和天然药物以及药物研发技术走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将有利于进一步有针对性地积极推动“一带一路”合作模式在更多国家复制扩大。

《中国科学报》 (2017-05-17 第4版 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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